当然了,这个方案也有人反对。
那就是信昌侯李普。
李知诰出镇舒州,李普也强烈反对过,但政事堂诸公却始终认为李知诰是信昌侯府之人。
此时信昌侯府一系有李知诰、柴建两人在外为帅,延佑帝再信任信昌侯府诸将,也应该有一个限度。
现在不要说李普之前以柴建为核心,在邵州组织战事,收复永州了,杨致堂、郑榆、郑畅、张潮、杜崇韬等人甚至主张撤换下柴建,换其他人主持邵州南面的五指岭防线。
李普顶住压力,坚决不同意撤换柴建,那更只能强烈反对加强李知诰的权柄。
而柴建不撤换下来,杨致堂、郑榆等人则也不支持急着将这么多的奴婢迁往舒州,交给李知诰节制,就更强烈的主张照第二种方案处置多出太多的官奴婢,而进剿寿州所缺的兵马,则主张从其他几支禁军里征调。
这便是朝堂!
这便是乱成一团麻的朝堂,大家都是聪明人,大家都有各自的利益要坚持。
从制衡的角度,沈漾、杨恩乃至杨元溥,都不能说杨致堂、郑榆他们的主张不对。
此外,还有一个更现实的困难。
这么多奴婢北迁编为军府兵户,还得要朝廷拿出大量的钱粮进行安置。
甚至为从这些奴婢里征调精壮男丁进行编训、装备上兵甲,耗费更是作为官奴婢安置的数倍之巨。
杨恩提出这个问题,诸多争议、僵持在沈漾脑海里转了一圈,他的眉头也是皱得更深,苦笑着问杨恩:“你看看我头上,是不是顷刻又多出几根白发?”
杨恩也是苦笑,不管他如何主张,这其中盘根错结的利害纠缠,他也是极清楚的,说道:“那便拖着吧,先解决广德府及思州民乱再说……”
当然,诸事难决,除了朝堂之上的利害纠缠外,还有一层原因,即便在沈漾面前,杨恩也不便直说。
那就是陛下在这些军国大事上缺乏自己的主张,太过优柔寡断,总是很容易被其他人说得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