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叙州百般隐忍、藏头缩尾,黄化以宣慰使之尊亲自坐镇在辰阳,洗英当然可以不怕韩谦敢在这个期间会突然对辰州出兵。
不过,问题在于,三千辰州兵进入思州之后,除了要镇压乱匪,还要击退蜀军,才有机会撤下阵来休整。
辰州及洗氏子弟这些年南征北战,损耗已经极巨,这次又能承受多大的伤亡?
想到这里,洗英发现他也没有什么底气去坚持什么。
见洗英闭嘴,黄化又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跟杨守义说道:“杨都将你这时便与耿文去思州,杨刺史要是有异议,请三天内传信给我——我这几天都会留在龙牙城里。”
杨守义心里百般不愿,但也只能先回去见家主杨行逢拿主意,当下也不作声,便带着扈卫与富耿文,连夜赶下山去。
洗英见这边形势难有他的作为,也不想再留在叙州的虎口徘徊,找了借口,跟黄化请辞,要连夜赶回辰阳去。
黄化也不挽留洗英,待洗英走后,跟安吉祥说了一会儿话,又安排扈随去将一直避嫌的韩成蒙找过来。
黄化似乎也不在意安吉祥在场,语重心长的跟韩成蒙说道:“我离开金陵之时,陛下在崇文殿召见于我,多次提及韩老侯爷、京兆尹及韩氏满门,皆大楚忠良,黔阳侯也乃是陛下的良师益友。思、业、辰、叙原皆为蕃蛮之地,大姓顽冥不化,见大楚势强而不得不屈服,却也极尽挑拨之能,陛下心里是清清楚楚的,所以也要请黔阳侯能无视这些挑拔之言,继续挑起大楚栋梁之任……”
见黄化的意思,是要他去给韩谦传话,韩成蒙也不表达多余的意见,只是点头应承下来。
他此时乃是黄化帐前属吏,当听黄化的差遣,待冯缭遣人过来询问夜宴之事,便借这个机会,跑过去先见冯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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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缭此时当然就在韩谦那边,也是刚刚听人传报说杨守义、富耿文以及洗英先后带着扈从离开龙牙城,韩成蒙便通禀走了进来。
这时候韩谦洗去脸上的蜡色,正没事在院子里一边举着儿子玩闹,一边跟冯缭、高绍他们说着话。
韩成蒙却是颇为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要怎么将黄化的意思表达出来,总不能说大家彼此都不要装了,还是直接坐下来谈条件吧?
当然,不管黄化出于怎样的心思与这边妥协,只要他一天作为延佑帝派出的宣慰使,都得将面具戴在脸上,只能迂回的试探韩谦及叙州的底线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