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有人举荐卫甄出任滁州刺史,继而又有人建议将惹人恨的薛若谷踢出朝堂,外放溧水任县令,一下子便获得很多人的支持。
卫甄他愿意,毕竟从京畿县令的从六品,到从四品的中州刺史是连跳四级。
也只有当前朝廷急需用人之际,才会有这样任性的提拔任用官员;待局势缓和下来,一切都会回到按部就班的节奏上来。
卫甄已过天命之年,没有时间给他按部就班的一级级往上挪,即便知道滁州凶险,也是甘之如饴的收拾行囊随军赴任去了。
侍御史是从六品官职,京畿县令也是从六品,但薛若谷从位卑权重的侍御史调任京畿县令,自然是贬官了。
薛若谷他本人无所谓,沈漾能接受这个结果,主要也是溧水乃京畿辅县,近在咫尺,他真要用薛若谷,调回朝中也极是方便。
整件事赶在四月中旬确定下来,薛若谷差不多也是第一时间,与沈漾、秦问、李唐等人辞别,带着家人赶往一百三四十里外的溧水城赴任。
至于隐藏在整件事背后的意图,没有人能够察觉到蛛丝马迹,又或者唯有身在漩涡中的当事人,才有可能察觉到一些异常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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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下旬已是初夏时节,明媚的太阳光照射下来,已经有几分炎热。
官道两侧的沟渠里,荒草蔓长,远处的田野有农民在耕种,穿着短褂麻衫,露出黝黑、精瘦的胳膊。
陈家塘村村口外,有一座占地百余亩的桃树林。
此时桃花早已凋谢,树桠子挂满青毛桃子。
桃林外、官道旁,有一小片空地,支着一座茅草棚子,有人在这里卖凉茶为业,几个过路客正围着凉茶摊子喝茶,看他们的相貌、打扮,像是歇脚的脚夫、走街串巷的商贩,凉茶摊前摆着一些装满货物的箩筐,扁担斜靠在箩筐上。
四辆马车从北面驱来,还有七八名仆役、刀客骑马跟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