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山范围不大,但位于大刺山的西北侧,紧挨着滁河北岸,地理位置却极为重要,其往北距离滁州城及五尖山脉东南边缘仅三十到四十里不等,是滁州守军及右神武军及水师残部南撤到长江北岸的跳板。
反过来说,亭子山除了是作控扼滁河北岸的要冲外,也是棠邑及大刺山防线往北延伸到滁州、挺进到五尖山脉之中的中转地。
就目前的情况,要不要守滁州城,要不要将五尖山脉南段囊括到棠邑防线中来,韩谦还没有办法下最后的决心。
这跟韩谦敢不敢打硬仗没有直接的关系,更主要还是看到兵马整备的进展以及大楚朝廷形势的变化。
要是朝堂意见能比较统一,韩谦此时手里又有两万装备精良的精锐战卒可用,他就敢依赖长江,将防线的北翼放到滁州城,直接将包括滁州城、棠邑、大刺山在内,差不多约有百里纵深的三角区域,都打造成遏制敌军南窥长江的防区。
不过现在还存在太多的变数不可预测。
韩谦前期可用的兵马,除了叙州水营,也就三千多江州兵、赤山军新编四千余兵马以及广德府兵千余人。
即便周惮、陈景舟二人都全力配合他,但指挥体系混乱、兵甲不完备以及对新编入的兵马不熟悉等种种弊端,却不是七八天时间就能完全克服的。
韩谦甚至更不清楚朝堂之上会不会有什么出乎人意料的变化。
因此韩谦目前所拟定的方案相对要保守许多,争取先在亭子山北麓站稳脚,确保敌军短时间内无法封锁住从五尖山脉及滁州城南下亭子山的通道。
即便是如此,韩道铭也是觉得此举极为冒险,惊问道:
“敌军明后天在滁州外围便能聚集一万五六千的兵马,韩谦即便已经在亭子山有安排一小部分兵马接应,最终能用的兵马也就五六千人,怎么能确保敌军的兵锋不会直接插到滁州城到亭子山之间的这一开阔地带吗?”
“梁军主力没有南下,寿州军在得到充足的休整之前,都未必敢打硬仗,”冯缭说道,“而除了侯爷、周惮率领江州兵及左广德军旧部西进外,亭子山已经有五百前哨兵马驻扎,此时水师及右神武军残部也有近三千残卒撤入五尖山脉南段,随时能出五尖山往南打,滁州城里还有千余守军,未必不能一战。再说了,狭路相逢勇者胜,我们要在棠邑站稳脚,需要能有一胜激励士气……”
“韩谦身为主将,似乎没有必要亲自统兵前往吧,”韩道昌迟疑的问道,“要是有个闪失,岂非坏了大事?”
“我们是劝过侯爷,侯爷说他要是惜身,如何叫将卒用命?”冯缭说道,“对了,你们什么时候渡江回金陵去,侯爷刚才还特地吩咐我送你们一程……”
韩道铭看了韩钧一眼,心里犹有着不忍,示意冯缭到一旁说话,问道:“韩谦当真决定战后要退回叙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