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为了尽可能抽调资源支持棠邑,叙州州兵及天平都现役仅有两千人左右的将卒维持八县的防务及地方治安。
考虑叙州周边的军政环境,这点兵力已经可以说相当的捉襟见肘了。
叙州外围,不算雪峰山东侧的郑晖所部,辰州、思州、业州的洗杨田三家代拥有番兵逾六千人;而黔江、阮江上游的黔中故郡,诸州县的土籍大姓势力,拥有的军事实力更强。
以往棠邑军在江淮攻城掠地、兵锋一时无两,韩家在朝堂之上说话也是掷地有声,加上长时间大规模的商贸往来,韩谦不用担心洗氏、杨氏、田氏敢举易妄动什么,但倘若姚惜水借慈寿宫的名义暗中谋划什么,就说不定会有一两家势力会被怂恿得蠢蠢欲动。
当然,无论是在思州民乱中吃过大亏的思州杨氏亦或是业州田氏,还是三家势力里最为兵强马壮的洗氏,或许不敢留下口舌,对叙州公然用兵,但他们借鉴思州民乱这事,暗中纵容流寇,或者他们派出精锐兵马,直接扮作流寇,在叙州境内大肆烧杀劫掠,留在叙州的众人要如何应对?
“郭却、冯翊、林胜都跟着去叙州了,只要洗英、杨家及田氏,没有胆大妄为到敢公然出兵侵入叙州,叙州的形势或有小乱,但也没有好忧虑的,”郭荣蹙着眉头说道,“此时要考虑的,倘若我们还想瞒天过海,在叙州有事情发生时,我们应该要如何应对,才能叫晚红楼误以为我们对河朔的局势一无所知?”
郭却秘信经飞鸽传书送回来,韩谦刚起床,他还梳洗,就披头散发的坐在长案后,手指有节奏的轻叩木案思量郭荣提出的这个问题。
王珺身着襦裳,坐在韩谦的身侧,说道:“看义阳兵马目前的筹备,主要还是计划进逼罗山城,并无太过贪心的意图,姚惜水西进,应该是一步闲棋冷子吧……”
“李知诰用兵稳健,没有十足的机会,不会轻易出手,这却也是最大的问题所在。”韩谦苦笑道。
所谓用谋,在不具备碾压性的实力之时,就只能将希望更多的寄托在对手犯更多的错误上了。
姚惜水西进,笃定是要搞事的,倘若李知诰对姚惜水的西进寄以厚望,他们自然可以有针对性的进行部署。
然而问题在于李知诰用兵极为稳健,目前他们在义阳、罗山一线的兵力调动部署,没有表现出太多的贪心,对姚惜水的西进没有表现出有特别期待的迹象。
这么一来,不管他们如何的部署、如何的瞒天过海,实际上到最后都未必能达成他们所预期的效果,甚至有可能弄巧成拙。
“我们以不变应万变?”冯缭迟疑的问道。
郭却、冯翊他们在灵山大营时所派的信使,两天前已经赶到乌金岭大营,带回左龙雀军及左武卫军在义阳、罗山一带的兵力防务部署以及两军初步达成的协同作战方案。
根据之前的情报,能初步推测李知诰即便已经知道河朔即将剧变,但目标还是相对保守的放在守御罗山城的温博所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