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之前的郑晖,还是之后的柴建,都将牙帐设于能兼顾两线防守的淅川,沧浪城在过去七八年间的发展一直都较为缓慢,目前才加修了一道夯土城墙,将早前几座小堡圈围起来,城池规模扩大到六百步见方。
由于均州新置后人口依旧处于一个极低的水平,再加上南岸的驻军城垒发展更久,使得沧浪城即便占据水陆便利,但就目前来说,还是邓均之间一座极不怎么起眼的小城。
温博率领新编右神武军突然停在沧浪城下不走了,在如此敏感时刻,怎么都不是一件可有可无的小事!
除了传令柴建,即刻率一部兵马往沧浪城逼近外,李长风不敢耽搁片晌,便怒气冲冲的带着姚惜水、徐靖以及还没有踏上归途的崇文殿内常侍陈如意,当夜乘马渡过谷水河、潢河,赶到潢川城,紧急求见留在潢川计划亲自指挥西翼棠邑军进攻霍邱的韩谦。
“黔阳侯,你到底意欲何为,暗藏何等险恶居心?”
新编右神武军一万两千精锐,突然停在沧浪城下,这事如何叫人不惶急?李长风、姚惜水、徐靖、陈如意赶来途中,也商议好由徐靖来唱红脸,见到韩谦的面,他也是毫不客气的咄咄逼人问道。
“右神武军是襄北精锐的监视下西进,沧浪城也是襄北都防御使府派兵马守御的城池,现在的情况是温博突然率兵攻打沧浪城了,还是怎么着,我皆一无所知。徐大人这时候咄咄逼人质问本侯缘由,本侯还要问一问徐大人,是不是你们反复无无常,惹恼了温博,刺激了右神武军的将卒,而令整件事再起波澜?”韩谦坐在大厅中央长案之后,冷着脸盯着徐靖质问道。
“温氏族人皆在你等控制之下,侯爷当真以为轻飘飘一句话,就真能置身事外,说跟这事绝不干系?”姚惜水按捺的厉声问道。
“我不跟你一般见识,”韩谦轻蔑的瞥了姚惜水一眼,朝李长风问道,“目前到底是怎么一个状况,温博可是突然率部攻下沧浪城了,还是怎么说?”
姚惜水气得要吐血,但论及身份,这时候却是仅有李长风能与韩谦相提并论,即便是陈如意身为延佑帝的特使,韩谦都不带正眼瞧一下,她们又能奈何得了他?
“温博暂时还没有妄动进攻沧浪城的迹象,但其前后两部,却封堵住从陆路进出沧浪的通道,实不知他意欲何为。”李长风沉着脸说道。
“不要说温博还没有攻下沧浪城,就算是攻下沧浪城,以沧浪城之中的存粮,大概也仅够其一万两千余精锐兵马十数日之用,我不觉得温博会有什么异念,是不是当中有什么误会?”韩谦蹙着眉头问道,“又或者说朝廷调用左武骧军进攻武关,重新启用沧浪城作为粮储基地,存有大量的粮秣?我并没有听说这事啊!”
“这个倒没有,进入武关的粮草,还是从襄城直接起运经丹水到荆子口交卸,当中并无在沧浪城中转。”李长风说道。
他们接到信报时,也是又惊又疑,最大的疑点就是沧浪并无大量的储粮,城里也仅有五六百户民户——温博真要与韩谦有什么不利襄北军的密谋,也应该在周密安排下对襄城或淅川两个重镇发动突袭才是,而不是无缘无故的停在沧浪城下。
新编右神武军暂时停在沧浪城下还没有直接攻城的迹象,而即便是夺下沧浪城,也会很快被从两侧夹逼过来、兵力及战斗力更具优势的襄北军精锐围死,十数日便会粮尽。
当然,温博是可以宰杀军马充当军粮,但此时已经元月,再有一个多月,天气就会回暖,宰杀下来的军马不易储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