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致堂、张潮点出几个脸熟的中层侍卫武将,指令他们为尚书省护兵的临时主将,一边缴下李秀所部将卒的兵械,找绳索将他们捆绑起来,一边纠集更多的将卒在政事堂内外结阵,防止钟彦虎狗急跳墙杀来。
李秀持太后手诏走正门拿人之时,钟彦虎能同时率部从侧后包抄尚书省,说明钟彦虎是直接参与行刺密谋的,而其部也必然进行过一定的秘密动员。
要不然的话,在如此混乱的局面下,很难相信数百将卒没有看到更高层次的令函,就会盲目跟着钟彦虎包抄大楚帝国的权力中枢。
李秀缴械,职方司的探马在事前更多是被徐靖蛊惑着行事,并没有直接参与密谋,而在慈寿宫的阴谋被戳破后人心惶乱,便没有什么战斗力可行,但钟彦虎本身就有万夫莫挡之勇,其部将卒要是事先动员过来,战斗力还是不容小窥,这边很可能会被他杀一个措手不及。
……
钟彦虎率部从崇阳门抄袭尚书省,要从秘书监的后侧巷道通道。
而这一刻数辆秘书监用于搬运书抄的独轮小车,连用数千本典抄乱糟糟的堆放在仅有两马并骑通过的巷道里,这时候浇淋上灯油,在数百甲卒冲杀巷道之后,一名老卒便手持油灯掷过去,点燃熊熊大火,烧出一道火墙拦住甲卒的去路。
“这是造孽啊,好些都是老大人任职秘书监时整理出来的绝版典抄。而这些天干物燥,火头一起,到处窜开来,就麻烦大了……”老吏赶在乱箭射来之前,带着两名小厮闪身缩入秘书监的后院里,但看着院外巷道里熊熊大火,还是忍不住痛惜的跺脚叫道。
“叫钟彦虎杀进尚书省,皇城恐怕都要烧一遍,你到时候不是更心痛?”扮作秘书监搬书小吏的冯缭,拉着老吏往秘书监深处逃去,省得被钟彦虎派人翻墙进来捉住。
“你们到处纵火,也拦不住乱兵多时啊。”老吏被冯缭拽着,在秘书监大院角落的一座藏书阁里跟一小队身穿台狱卒衣的人马会合,还是忍不住可惜地说道。
“给沈漾、杨致堂他们这么多时间,足够他们反应过来就行了。”
冯缭跟老吏解释过,又等了片晌,看远处巷道里几处火头到这时候都没有减弱的样子,决定将身后紧急集结的这支小队人马就地解散掉,让他们借之前在刑部、御史台、大理寺等衙司的身份继续潜伏下去,说道。
“钟彦虎应该认清形势已去,大家都将狱卒兵服脱下烧掉,各自回归原职,潜伏下去。往后除再有宫变大乱,彼此都不要再联络了……”
“不会又要烧掉这座藏书阁吧?”老吏急得额头青筋暴跳。
“历阳学堂都有抄本,这时候顾不得那么多了。”冯缭说道。
身穿侍卫亲军兵服的王辙随郭却从侧门走进来,看到藏书阁里众人正将身上的狱卒兵服脱掉,换回之前诸衙司小吏或衙役的官袍,迟疑地问道:“现在就直接解散?”
“等沈漾、杨致堂掌控住尚书省形势,不知道多少兵马会往尚书省附近聚来,到时候再解散,容易露行藏。”冯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