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阳才不信杨恩没有听到相关的议论,但见他矢口否认,也没有追问下去。
“太后若无差遣,那老臣就先告退了?”杨恩问道。
“你先退下吧。”清阳说道。
等杨恩退下,清阳认真的端详起计时钟来,刚好到整时,表盘下方打开一扇小门,一只寸许大小的缕银人偶弹出来清脆时晃响手里的银铃。
“嗬,吓了哀家一跳!”虽然知道计时钟会整点报时,但清阳还是捂着高耸的胸膊,吓了一跳。
“市井之间对太后与君上的旧谊似有微辞,却也不知是哪方散播的消息,又或者是市井小民津津乐于此事……”雷成说道。
“什么微辞,难不成哀家过个生辰,收点贡礼,就有人非要嚼舌头根不成?有人要嚼舌头根,由着他们去嚼好了,哀家也不能将成百上千的好事之徒舌头都拔下来!”清阳却不甚在意,却颇为向往地说道,“洛阳能造这诸多精巧之物,应是要比金陵要繁荣得多,却是可惜,哀家无缘一见。”
雷成却是没有接这句话,又似乎是完全没有听出清阳这话里的幽怨之意……
杨恩走出崇阳门,待着人准备车马返回府邸,远远看到沈漾在一行人的簇拥下,从尚书省衙院走出来,也不知道他这是要回府邸,还是要跑到别的什么地方去。
内侍府衙门与尚书省衙院挨着,杨恩走过去与沈漾拱手致礼。
“刚好有事找你说,去我府上饮酒?”沈漾问道。
年近七旬的沈漾,已是满头白发,着人搀扶着登上马车,邀杨恩与他同车共乘,往相府而去。
晚秋时节,天色还不会黑得太早,这时候天际流淌着火一样的晚霞,色彩层次分明,但吹拂过来的风头里已经几分凛冽的寒意了。
又或者真是年纪大了,一点风寒都承受不住。
坐进马车里,看着沈漾枯皱、老态龙钟的脸,杨恩心想自己不会比他好上多少。
“冯翊使蜀时,若谷也在成都府,没想到韩谦马不停蹄又将他派来金陵了。”沈漾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