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无论说到淅川之战、削藩及平定金陵、棠邑守卫诸战以及延佑宫变,张平都是亲历者,太多的细节内情,甚至太多人内心的曲折以及形势变化,他比沈漾、杨恩都更加清楚。
“唉……”张平擦了擦已经不再渗血的额头,面带苦涩的走过来……
……
……
“你说杨恩是不是老糊涂了,亦或是他早就暗投梁国了?”
顾芝龙回到宅子里,与富耿文、洗英以及幼子顾雄畅说及今日崇文殿廷议的情形,犹是费解不已。
“杨恩没有老糊涂,他更应该是不愿看到金陵血流飘杵,才不惜自己身败名裂吧。”富耿文之前没有想过杨恩真有可能会为蔡宸说服,愿意站出来做这身败名裂之事,禁不住感慨道。
“怎么说?”顾芝龙问道。
“梁军渡江后,侍卫亲军守住金陵城的可能性,十不存一,但就算是梁军兵临城下,朝堂之上的王公大臣都选择献城投降,以及江东、江西、湖南、荆襄以及淮东的兵马都闻风而降,但梁国君臣绝不会忘却四百年前隋朝文帝平定江南、携陈后主归居洛阳之后江南臣民却两度掀起叛乱的旧事。所以杨侯才说想要得信于梁国君臣,仅仅献城投降是不够的……”富耿文说道。
“献城投降还不够,梁军真要大开杀戒?杨恩怎么会如此肯定?”顾芝龙惊问道。
“杨侯身边或许还有接近洛阳的人指点吧,”富耿文说道,“且不管湖南、江西、江东、荆襄诸地,顾侯觉得金陵军民拼死抵抗,守住金陵城,守到诸州县勤王军来援并最终击退梁军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顾芝龙实在不愿去面对富耿文这个话题。
“富大人似乎很是清楚梁军要怎么做啊?”洗英阴沉着脸,迟疑的盯着富耿文问道。
听洗英这么说,顾芝龙、顾雄畅父子二人都迟疑的朝富耿文看过去。
“前些天确实有消失几年不见的旧友突然过来造访,给耿文剖析形势,耿文觉得有几分道理,才贩卖到顾侯跟前,”富耿文淡然说道,“怎么,洗大人觉得有问题吗?”
洗英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