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杜鹃不鸣奈何如

不然他这个骤然取胜的年轻武士,何以会被家督青睐有加,否则就算他与今川氏真的感情再好,也不会引为臂助。

‘本家三河新得之地,镇抚十载犹难得平稳,若只为些许虚名,而冒然竖三筑这般强敌,外臣以为殊为不智,此时正该内实仓禀,使得百姓丰足;外行方略,以远交近攻之法,同斋藤氏达成盟约,徐图尾张十郡,再讨斋藤义龙,吊民伐罪,仰五州户口,取三河兵库,进足可以与三筑逐鹿关原,挟公方以虎视天下;退也可闭守东海,同列国诸侯争雄决胜,何必急于一时长短?’

此方略,乃是他结合前世斋藤义龙、三好长庆早亡所得出的结论,只要先徐徐铲除织田氏,剩下的就是等此二者先后病故,那时天下恐难在有挡今川兵锋。

莫说五州太守,管领亦大可做得,时运相济未必不能行曲沃代翼之事。

高师盛现在不正是宛如大伴家持哀诗中的霍公杜鹃一般,徘徊在橘、藤之间,无有枝丫可依存。

今川氏的盛时或许即将过去,待到天下布武之时,却未见得还会有今川氏与高氏君臣二姓的容身之处,纵然能够寄人篱下,苟全性命,难道还有比这更为可悲的事情不成?何不惹人叹惜?

高师盛心中矛盾,他到目前的所作所为都是希望能够在今川氏衰败甚至覆亡后存身立命,但若论凭心际,却是根本不希望今川氏受制於灾厄,武运崩毁。

不止是他个人,整个高氏一门日后的兴衰,可谓都早就同骏府牢牢的联结一处,如水中行舟,舟楫倾覆,乘船之人又能够多少机会侥幸身免。

可心底又明白,桶狭间之败或许是有武运不佳的原因,但未必没有人心不齐,麾下军势各自为战,不听调遣指挥,甚至在今川义元遇袭之时,故意放开门户,坐观壁上,才让织田军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有效的抵抗,就顺利得杀入中军本阵内,将今川义元讨取当场。

过去身处低微,只觉得骏府之败不过时运不济,当祖父公器私有,而骏府却不严惩之时,心中得哀叹可想而知。

“何须在意杜鹃鸣否,燕雀岂可能明鸿鹄之志?夫君源氏名门之后,幕府之权家格,有才干而屈就乡里,不顾世人非议,收揽民意;坐居地方州郡,抬高声价。今日归家悍勇武士侍从,恩威并施,欲求彼辈死力亡命,使其乐于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