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无可能。”水宪笑道, “但是后悔也没有办法,上次只有五大粮行买到了粮, 你这一次,那些小粮商也一定是会来争的。大粮行也会继续出手维护这个粮价,否则他们库房里的那些存粮, 不就立马亏了?”
“子放,你在傻笑什么?”林如海发现了一旁的贾放表情有点可爱。
“没啥,”贾放其实是想起了以前他在事务所有个助理,工作之余会稍许炒一炒股。只要行情有波动,这助理就每天都在追涨杀跌,总担心自己错过机会,一脚“踏空”。这种心态和眼前这些大粮行的心态简直是一模一样的。
“大粮行怕亏,小粮铺怕错过机会,所以这一次十万石进京,价格还是会维持在二百文一斗。下次,我们就没有十万石了,下一批粮只有三万石,而且放出流言,说江南的存货也眼看就要被买空了。”
“到那时,这‘金银稻’的价格,又会冲上新高,届时应当有二百二十文上下。”
水宪信心满满地预测,贾放听来,觉得这一番预测深谙各大粮商的心理,听起来很有道理。
“咱们就这么三万石、五万石地把金银稻送进城去,吊住粮行的胃口。其他粮价就很快有望降下来了。”
“这金银稻,只是因为众人的期待,价格就不可能跌下来。除非咱们把事情透露出去,说这金银稻实际就是新谷子和陈谷子混在一处。”
所谓“金银稻”,正是将新稻和陈稻混在一处做成的。水宪这句大实话如果传扬出去,世面上的价格立即会大跌,因为新稻的价格也不过一百三十文,陈稻还要便宜。到时囤积了大量“金银稻”的大粮行,就会承受巨大的损失。
“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用这招。”水宪用手指拨弄棋盘上两枚寒凉的棋子,“这样势必会伤到一个好人。是我拉他下的水,现在坑他,实在不够仗义。”
正在这时,水宪的园子里响起脚步声。贾放与林如海都面露惊讶之色:他们来北静王府议事的次数多了,知道水宪的道童只在固定的时点出现,而且行动无声,不会影响他们这群人的雅兴。
但现在显然是出了什么特别的事。
果然,一个王府管事模样的人,急匆匆地进来,递了一封信给水宪。
水宪揭封看了,那眉心立即拧起来,成了一个疙瘩。
“京里,原本已经降下来的粮价马上就要涨回去——这次我们要和所有的粮行死磕了。”
贾放: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