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放一番话说得张友士眼眶发热。
张友士虽然痴迷于医术,执着于治病救人,但他根骨里还是一个极其“热衷”的人。他曾踏踏实实地走遍了余江各处,想要找到鼓胀病的病因,但他也想要借此扬名,这两者不冲突。
而贾放扣下了张友士的条陈还未发出去,就是在等着能在填上“特效药”这一项。只有这样,这份条陈才能真正成为与《血防手册》媲美的“血防”条陈。他张友士才能借此机会,名扬天下。
张友士突然一呆,问:“贾三爷,那你为何不直接把这本《血防手册》直接呈上去……功劳不就都是您的了吗?”
贾放失笑:“我要什么功劳?”他是一个时间一到就打算拍屁股走人的人。
“再说了,我将这《血防手册》呈上去,能直接用嘛?圣上和各地官员问起,这书上所写的防治之道,可有哪个州县试行,可有成功之道?——我该怎么答?我说,没有,这就是从故纸堆里翻出的一本孤本,能否试行,是否实用我全都不知道!”
他双肩一耸,手一摊:“这样去搏功劳,其实也没有什么意思,对不对?”
张友士张大了嘴,感觉他现在越来越懂贾放了。
“那么好,我们还是多花点时间在正题上——血疫的解药,你究竟是怎样想到‘青蒿’上头去的呢?”
张友士见贾放问,便手里还握着的那本《血防手册》拿了出来,指着一行小字给贾放看:“这里!”
贾放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首选药物——吡喹酮。”然后底下是一行小字:“也可使用蒿甲醚或青蒿琥酯。”
“蒿甲醚?青蒿琥酯?”贾放心想,看来这张友士在这七个字里只认得“青蒿”二字,所以想到了青蒿这种草药。
这是非常正常的联想,要他他估计也会想到这一点,然后去田间地头拔青蒿来试一试。
可是真正实验起来,青蒿明明就只是一种普通野菜么。
“这是为什么呢?”贾放自言自语。
“三……三爷,甲醚是什么,琥酯又是什么,这些跟在青蒿后头,就……不是青蒿了吗?”张友士在旁边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