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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这日双文惯例坐在栊翠庵后的庭院里。栊翠庵在建,不断发出凿、锯、锤、锉的声音。双文却无动于衷,始终一动不动地坐着。

忽然,有人进来传话,说是有人在外头候着,要给双文递消息。双文连忙起来,从大观园的后角门溜出去,果然见到有人在等她。

“是任掌柜托人来传话吗……”双文心中激动,路走得急了,甚至有些喘。

“你若想见知道昔日真相的人,明日午时,在打铜巷口的牌楼跟前等候。”来人是个街面上帮人跑腿的闲汉,把话传完就双手摇摇,说:“俺可不晓得什么人掌柜,鬼掌柜的,人给了钱,我就跑腿传话。”

说完那闲汉伸手腆着脸掏赏,双文不得不从袖子里摸了几文钱给他,那闲汉才千恩万谢地去了。

双文却越发认定,应当是任掌柜托人给她送信,否则不会特为选了打铜巷口。

第二天,她当然是去了。提前一刻,就在那牌楼下候着。

谁料午时之前,这牌楼下吱吱呀呀地来了一停四人的小轿,直接顿在牌楼下,轿夫顿在一旁休息。

待到正午,四个轿夫突然同时站起来,两个轿夫将轿子推起,轿杠冲下,另一个轿夫则将轿帘一撩,露出空荡荡的轿身——这轿子竟然是空的,里头没人。

双文盯着那顶奇怪的轿子看了一阵,突然意识到这轿子等的其实是自己。

上了这轿,不晓得会去哪里。

若她上了这顶轿子,实际就是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了旁人手上。她孤身一个,天晓得旁人会怎样对待她。

可是她太渴望一个答案了。

如果平白错过这个机会,她想她整个余生,怕是都会在追悔与猜疑之中度过。她不大可能再得到安宁,再自由地去追求那些想要实现的了。

双文怔怔地立着,与那几个轿夫大眼瞪着小眼。突然她拿定了主意,快步走近那轿身,迈过轿杠,钻进轿子里。

轿夫们一起动手,将轿身放平,放下轿帘,扛起这顶小轿,一溜烟,便在这京中闹市里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