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要说,眼前邯郸城阖城俱出,从国相到赵王属吏,从名士到豪族,各自在城外相候,俨然都是来迎接他这位良乡侯的,而公孙珣如今也需要赵国本地供给粮草,倒也确实没时间多想什么贾超了。
“魏公、蔡公、乐公……还有这位,应当便是国相刘公了吧?”公孙珣笑呵呵的引众下马,主动出言问候。
除了现任赵相刘衡,这里的人谁不知道谁啊?更别说公孙珣如今加官晋爵,又是持节又是升爵,而且平乱后俨然又是一番格局,所以赵国上下自然是忙不迭问候不止。
便是赵相刘衡,作为一个公认的纯儒,也没有惹是生非的意思。
故此,一时间邯郸城外宾主尽欢,就算是之前对刘衡颇有些言语的董昭此时也有几分喜闻故人的味道了,有着六百石官身的褚燕更是忍不住原形毕露,所谓洋洋得意、左顾右盼……引得关云长、张益德、魏子度这种喜怒形于色的人纷纷侧目。
而邯郸既然不比他处,公孙珣便也趁势作出安排,让程普辛苦一下驻守大营,然后军中千石以上官身之人,外加褚燕、魏越这种赵国旧人则纷纷入城,接受了赵国本地豪族们以刘衡名义进行的宴请。
酒酣人醉,众人难得有放浪形骸的姿态……而酒后,牵招去寻自己老师乐隐聆听训导不说,公孙珣也是带着大部分赴宴之人,宿到了昔日旧宅,如今的蔡府之中。
私堂之上,公孙珣更是与公孙越,还有吕范、审配、娄圭、王修、董昭、戏忠、韩当、关羽、张飞、刘备等等这些或是亲重或是上得了台面之人,与蔡邕多聊了几句。
“党锢既开。”刚一坐下来,公孙珣便借着七分醉意问道。“蔡公有没有回洛中的意思呢?”
蔡伯喈连连捻须摇头:“此间乐,不思洛也!”
公孙珣哑然失笑,便是吕范等知道内情的也多失笑不语……蔡伯喈不是不想回去做官,而是当时他一口气恶了天子和张让、赵忠这些人,这三个人有一个在他回洛阳都没好果子吃。与其如此,还不如在赵国这里被所有人捧着呢!
“文琪。”蔡邕稍微红了下脸,便捻须反过来问道。“你是天下名将,又在南面多有建功,可能与我个准信,这战事何日才能有个结果?”
“河北与河南之敌不同,不好说。”公孙珣坦诚言道。“或许两三月便可有结果,或许迁延到冬日也不定……”
蔡邕当即叹气:“可惜了!”
“可惜何事?”公孙珣随意反问道。
“张角起事后,公学中泰半学子告假归乡,然后许久都不回来,偶尔有信来,却也是这个家破那个人亡。而若是战事迁延不定,秋日招生再少,怕是公学中人就更少了……文琪,咱们邯郸公学已经是河北最好最大的学校了,尚且如此,你说我能不可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