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眼神肉眼可见的不停变幻,数次显出委屈和羞愤,但始终没敢乱动。
夜惊堂捧着涨红的熟美脸颊,认真亲了口后,才重新坐直,拍了拍后腰:
“走吧。”
“……”
太后娘娘衣襟肉眼可见的起伏,瞪着眸子望向夜惊堂,眼神和要吃人似得,看起来是准备争气点,不听这乱臣贼子的话。
结果夜惊堂见状,又低下头来,还准备暖手手。
“你……”
太后娘娘气的不轻,但毫无办法,连忙抬手拦住夜惊堂,咬了咬银牙,起身默默走出车厢。可能是实在气不过还故意在夜惊堂脚尖踩了下。
夜惊堂以前稍有不慎,就被笨笨暴揍,或者被凝儿追着砍,面对这种程度的反击,还挺感叹的,面带笑意跟着下了马车。
太后娘娘来到雪地里,就强行凝神,恢复了正常神色,路过蹲在云璃跟前时,瞧见围着转圈的鸟鸟,把鸟鸟抱起来就是一顿揉,一副‘本宫收拾不了夜惊堂,还收拾不了你?’的架势,把鸟鸟揉的满眼茫然……
租来的船挺大,客货两运,马车停放在甲板上,而人都住在后面的船楼里。
等马车全拉上船后,船只便扬帆起航,顺着群山间的蜿蜒水道,驶向崖州中部。
虽然交通不便,但崖州山水确实称得上甲天下,顺着湍急江水行进,两岸险峻奇峰犹如走马看花,风雪之下每一处江弯都足以入画。
书画造诣极高的东方离人,来了这种地方可谓画兴大发,一直在窗口勾勒江岸山水,其心态估计和到了景区边走边拍照差不多。
船上还有诸多黑衙总捕,夜惊堂总不能挨个串门陪着姑娘亲热,船只行进间,和佘龙等人一样待在甲板上,围炉而坐,聊着南北江湖事。
折云璃显然是在屋里待不住的性子,也搬着个小板凳,和夜惊堂坐在一起捧着脸颊旁听。
在走了大概半天后,船只到了岜阳郡内,一面险峻绝壁出现在湍急江道尽头,远看去似乎顺流而下会直接撞上,而崖壁上还刻着三个鬼斧神工的大字——断龙台。
断龙台后方十里开外就是山城岜阳,本身也算是个小码头,此时崖壁下停的船只极多,沿江两岸参差错落的崖壁上,也能看到江湖客在崖边远往或行走。
夜惊堂见此站起身来到船头,眺望远方的绝壁,询问道:
“这里是红翎山庄?”
折云璃也是第一次来,不过说书堂子跑的比夜惊堂还勤快,点头如数家珍道:
“对。北崖枪王楚豪就住在这里,算是崖州大派。当年红花楼的少主,曾登断龙台和楚豪论高低,双方战平,崖边上那个小豁口,应该就是当年打出来的……”
到了断龙台,裴湘君也从船楼里走出来,身上搭着披肩,打扮如豪门贵妇,站在夜惊堂跟前打量崖壁下的船只:
“真热闹,崖州门派好像都来了人。”
夜惊堂没来过崖州,对红翎山庄唯一的印象,就是当年杀血菩提时,弄死过楚豪一个被逐出师门的徒弟,好像叫七尺枪陆阮,在云州算得上悍匪,可惜遇到了刚出山的他,直接被拍了个肝脑涂地。
见三娘过来,夜惊堂询问道:
“红花楼和楚豪的关系如何?”
裴湘君微微耸肩:“红财神向来不露身份,和楚豪交手算是大哥的出山之战,彼此并无私交,也无仇无怨,单纯的竞争对手罢了。”
折云璃则接话道:“楚豪这人一般,武艺不错但狂的很,当年号称崖州第一豪侠,谁都看不上。后来断声寂冒出来,江湖人还以为他会不服气,上门比划比划,结果他看断声寂出枪就杀人,给人挑战机会,但不给认输余地,直接就怂了,被骂了两年便退了江湖,把庄主传给了儿子……”
裴湘君对此轻声一叹:“武夫也得长脑子,明知打不过断声寂,断声寂还只分生死、不分胜负,楚豪除了认怂,还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楚豪狂倒是真的,大哥就是觉得红翎山庄太跳,才提枪上门,可惜当年打了个平手,也没把锐气压下去……”
夜惊堂讨论几句后,觉得也没什么可注意的,便准备送柔艳动人的三娘回房操劳一下。
但船只驶过断龙台下的急弯时,几人却发现另一侧的后崖下,还停靠着一艘大船。
大船上装饰着很多红丝带,船楼上还挂着大喜字,有数名持枪的武夫站在甲板边缘,而船首之上挂着商号的旗子。
裴湘君刚刚转身,瞧见此景又转了回来,皱眉道:
“吴记的旗号……楚家是娶了断北崖的人?”
夜惊堂抬眼仔细打量,发现上面的武人都带枪,但并没有断北崖的旗号,询问道:
“吴记是断北崖的旗子?”
裴湘君摇了摇头:“吴家是断北崖开宗立派的本家,就和红花楼的裴家一样,历代掌门可以是外姓人,但祖师爷打下的产业则还是裴家的,接替掌门之人,只是代管门派产业……
“断声寂无妻无子,能娶吴家的小姐,基本上就是和断北崖联姻了,怪不得来的人这么多。这次出门时间太长,我还真不知道这消息。”
夜惊堂听到这解释,自然明白了意思。他这次过来,目的就是拔掉断北崖,发现红翎山庄和断北崖搞一起去了,那肯定是得登门送个礼。
夜惊堂抬头看了看断龙台上方,开口道:
“上面挺热闹我去看看什么情况,让船先走吧,待会我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