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华阳可能是觉得夜惊堂长得比师父俊,武艺高,雀雀也大,把夜惊堂当成了榜样,听到十分认真。
一大一小就这么讲了片刻后,竹林外忽然响起了动静。
鸟鸟早就饿的不行了,作为勐禽又不能跟着出家人吃斋饭,闻声便从窝里跑出来:
“叽叽叽……”
竹林外侧,太后娘娘带着红玉姗姗而来,红玉手里还提着个饭盒,至于水儿,因为无颜面见玉虚山父老,这些日子都没敢往这边跑。
夜惊堂见此站起身来,来到竹林外:
“待会我就准备回去了,怎么下午也送饭过来,路多难走。”
“也没多远,反正没事。”
太后娘娘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递给夜惊堂:
“刚才京城那边来了信,你看看。”
因为是衙门的机密文件,太后娘娘也没凑在旁边打量,递给夜惊堂后就回身逗起了鸟鸟。
夜惊堂稍显疑惑,拿着黄色信封打量,可见上面有火漆和黑衙的印章,把信封打开,里面装着信纸和一封小一点的信,上面写着‘夜惊堂亲启’。
夜惊堂瞧见笨笨的笔迹,嘴角自然勾了起来,和收到媳妇家书似得,先左右看了看,而后靠在一颗竹子上,查看起信纸的内容。
黑衙的文书上,写的都是正事,主要是曹公公的猜测,以及关外探子汇报的消息,除开西海都护府例行军演、左贤王不见人之外,尚无确切消息。
夜惊堂目前用天琅珠,提升不算大,但显然也有,而且儿子闺女徒弟以后肯定要用,所以对雪湖花这种甲子才有一批的神物,肯定是在意的。
看完文书后,夜惊堂蹙眉思索了下,把此事记在了心上,又把大笨笨的信封打开,心底还琢磨着开头会不会是‘惊堂,见字如面’之类很温馨的话。
结果展开信纸,流利笔锋映入眼帘,第一句就是:
色胚,你说好来接本王,人呢?
“呃……”
夜惊堂想了想,觉得这才叫见字如面,连笨笨昂首挺胸瞪他的模样都跃然纸上了。
离开京城时,他确实说过要去接笨笨,但前提是玉虎的回去,玉虎不走,他也不可能硬往回撵不是。
夜惊堂眼底有些惭愧继续往下看去:
本王就知道会如此,等回来再收拾你,马上年关,收到信也不用急着折返,先陪太后在娘家过完年……
本王知道你挂念,这段日子在京城,本王没人管挺悠闲,都快把你忘了,要不是曹公公求见,都想不起来你……
本王前些天去过天水桥一次,你的老属下六子成婚了,娶得粮铺掌柜的闺女,怕麻烦没好意思通知你,本王帮你随了个礼……
北梁那个华青止走了,临行前还送了本王一幅画,把你也画了进去,看起来有想法,可惜此去便是永别,本王送了她一把匕首青鹤,让她留个念想……
姐姐近况如何?是不是整天逛诗会,出丑没有?师尊整天醉生梦死,管不住姐姐,你在身边当护卫,定要上心才是……
雪贵妃是不是又吃胖了好几斤?开年还得办事,它胖的飞不动可不行……
还有梵姑娘,现在应该进门了吧?本王看她整天黏着你就知道你这色胚克制不住……
……
满篇蝇头小字,说的皆是家长里短,虽然没有什么表述心扉的甜言蜜语,但字里行间处处透着相思。
夜惊堂看着纸张,数次嘴唇微动想要回话,但彼此相隔万里,最终还是止住了,待看完信纸后,认真叠好揣进了怀里,转眼看向云州方向,轻轻叹了口气。
太后娘娘一直在后面等待,见夜惊堂看完了信却没有回来,便走到背后,询问道:
“信上说什么?有急事让你回去不成?”
夜惊堂确实想现在就回京,但一大家子都在江州,现在走只能路上过年了,他一个人走更不对,当下还是回过身来,笑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说了些公务,开年可能的回去忙一阵儿。年关也没几天了,咱们准备往回赶吧,别把年关给错过了。”
太后娘娘见夜惊堂年前不走,暗暗松了口气,露出笑意:
“好呀,在山上没什么玩头,水儿还不听话,也不肯每天伺候你,还不如早点回去……你武功练的如何了?”
“差不多了,剩下的是滴水穿石的硬功夫,急不来。”
夜惊堂说两句后,来到水潭旁,看向埋头扒饭的华阳: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打扰半个月,也该回去了,还请华阳小道长帮忙给尊师道个谢,往后若是有机会,我必然时常过来拜访。”
华阳知道聚散终有时,也没意外,摆手道:
“夜大侠慢走,璇玑师姑大婚的时候可得通知我,到时候我和师父去吃席。”
“呵呵……”
夜惊堂估计那一天应该不会太远,拱手道:
“行,咱们江湖再见。”
华阳看起来确实有个好师父,不光教武艺,还教文科,见状把碗放下,像模像样行了个江湖礼:
“生来九载初逢君犹见天宫梦里人,如今……嗯……嗯……”
??
夜惊堂瞧见仇大侠差不多的架势,压力当场就上来了,见华阳小侄子憋不出来,才暗暗松了口气,接话道:
“如今又到青山外,来日再会话旧情。江湖再见。”
华阳没有再硬憋,点头笑道:
“嘿嘿,江湖再见。”
鸟鸟见此,也挥了挥翅膀道别。
华阳挺喜欢大鸟鸟的,摆了摆手又担忧道:
“夜大侠,这鸟能活几年?别我长大了它死了……”
“叽?!”
鸟鸟觉得这小屁孩完全不会说话,回头“叽叽”了几声,应该是在说——只要养好了,它能送堂堂走。
夜惊堂能明白意思,觉得鸟鸟是得减肥了,嘴上则是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