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还有要事在身,本王非把你关进地牢,让你明白代价……”
“行,等咱们平安回京,我自己去地牢面壁思过,殿下什么时候消气,我什么时候出来……”
“……”
东方离人面对说啥是啥,完全不顶嘴的夜惊堂,也是没办法了,稍微冷静了下,又道:
“你别以为趁机轻薄了本王,本王就成了你的人,本王乃当朝亲王,昨夜既然宠幸了你,你以后就是王府的侧夫人,再敢有所顶撞,本王就把你逐出王府……”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疑惑道:
“不是王妃吗?”
“你想得美。”
东方离人抱着被子,摆出了昂首挺胸之色:
“你以为王妃那么好当?进了门先表现,等本王哪天满意了,再封你为正妃,要是敢顶嘴犯错……”
夜惊堂觉得这没啥区别,反正都是下属,当下连同被褥一起抱住,拍了拍后背:
“好,殿下说什么是什么。现在我该做什么?服侍殿下穿衣裳?”
“……”
东方离人感觉夜惊堂是想再来一次,昨晚敢哄骗她睡觉觉,她肯定不能太过纵容,当下还是做出上位者的神色:
“本王再休息一会儿,你退下。”
夜惊堂满眼都是笑意,见笨笨神色一冷,又迅速收敛,做出遵命之色,而后扶着笨笨躺下。
东方离人身无寸缕,往侧面一倒,被褥自然滑开了些,倒扣海碗般的玉团儿映入眼帘,腰肢纤细却不羸弱,能看到漂亮的马甲线,双腿并拢严丝合缝,臀侧滑出完美半弧,体态如葫芦,看起来极为大气。
夜惊堂刚瞄一眼,东方离人便迅速把被褥盖好,余光发现了气势汹汹的恶棍,羞愤之下,便想转手折枪。
“诶!”
夜惊堂可不敢接这招,连忙翻身而起,在空中就拉起衣服,行云流水落地:
“我出去弄点吃的,再烧点热水,等弄好了再来叫你。”
东方离人心理很乱,也不好意思看夜惊堂,便转过身面向里侧,不言不语。
踏踏踏~
吱呀——
房门打开关上,屋子里安静下来。
东方离人睁开眼眸,回头看了看,确定夜惊堂出去后,脸色又化为涨红,悄悄坐起身来,掀开被子看了看,又连忙盖住,左右找起了小衣:
“这个色胚……”
——
“老板,来两碗羊肉。”
“好勒。”
“叽叽……”
清晨时分,太阳尚未跃出山头,街面上已经有早起的江湖人来往走动。
镖局斜对面的羊肉摊子上,鸟鸟蹲在桌前,面前放着碟子,里面放着鲜切羊肉,正在大快朵颐。
附近的桌子上,还有个江湖人打扮的中年人,正在大口喝着羊肉汤,瞧见夜惊堂过来,又连忙放下了快子。
夜惊堂并不认识此人,还以为是宋叔带过来的帮众,来到跟前点了两碗羊肉后,正想坐下打声招呼,就见中年人起身躬身:
“卑职王宁,拜见夜国公。”
夜惊堂听见这话微微一愣,他来梁州,自然知道朝廷在这边的安排。
入冬之前,朝廷就往天琅湖周边洒下了不少探子,而主要负责人,是黑石关的监军王宁,和崖州的王家有点渊源,算是女帝的耳目之一。
他昨天让宋叔跑去黑石关,只是去叫黑衙的联络人,没想到王宁连夜亲自跑了过来,当下便拱手一礼:
“原来是王大人,久仰。坐下说吧,在外面没必要搞这些排场。”
王宁见此又坐了下来,从袖中取出一封册子,递给夜惊堂直入正题:
“这是近些时日,朝廷的暗桩从西海都护府送来的消息,夜大人请过目。”
夜惊堂接过册子,借着清晨的微光打量,可见册子上密密麻麻写的很详细,囊括了军事调动、人员安排,甚至商道来往的情况。
西海都护府是北梁吞并西北王庭后,新设立的西北首府,和北边的镇北城、南方的平夷城连为一线,形成了北梁的西部防线,都在左贤王治下。
入冬后,西海都护府例行军演,把大半兵力都调到了西海都护府周边,南北两城能征善战之辈也调了过去,并封锁城池禁止出入。
虽然防卫严密,但军队只能防住敌国军队或者百姓,像高来高去的江湖人,想完全堵住还是有点难。
近日西海都护府内江湖游勇倍增,白枭营抓了不少,但真高手藏在城内,只要不露头很难查到还是发生了好几起潜入大库偷盗的事件。
夜惊堂往后翻阅,找到了关于雪湖花的记载,可见暗桩的汇报是‘滴水不漏’,雪湖林完全戒严,连外围看守都得往上查三代,还得有家小作保,暗桩根本渗透不进去。
而雪湖花存放风干的地方,按照暗桩推测,是在城东的刑狱,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前些时日左贤王忽然以梁帝过寿为由大赦天下,把犯人全放了,明显是在腾地方。
刑狱有城墙易守难攻,牢房固若金汤,内部还阴凉通风,非常适合雪湖花存放阴干。
刑狱内部狱卒,已经换成了白枭营的精锐,左贤王似乎亲自在其中坐镇,近日有不少北梁高手试图潜入,都被抓住枭首示众。
除此之外,情报上还提到,潜入西海都护府的江湖人,不敢强闯刑狱,都是劫运送雪湖花的车队,虽然数量少,但左贤王怕有人声东击西,不会离开刑狱半步,得手可能性较高……
夜惊堂仔细看完情报后,把册子收入怀中,稍微斟酌了下,询问道:
“王大人可知道曹公公等人的消息?”
王宁挂着监军名头,实际上是女帝的眼线,负责整个关外的情报工作,对此道:
“曹公十天前就已经出了关,目前应该到了西海都护府,按兵不动恐怕是在等雪湖花阴干。
“按照记载,雪湖花从采摘到阴干成药,需要半个月,按照时间推算,应该过不了几天,陆续就会有阴干后的雪湖花封箱运送。至于曹公何时动手、在什么地方动手,尚不清楚。”
夜惊堂轻轻颔首:“那我还得尽快赶去西海都护府。强冲刑狱,难度有多大?”
王宁对此直接摇头道:“此法不可取。夜国公即便强行了冲进去,左贤王也没挡住,如果雪湖花没完全阴干,那夜国公也顶多端走两三簸箕,算下来可能就几钱,左贤王都不带追的。
“左贤王也不傻,不可能等全部风干后,才装一起送走,都是分批采摘,收一点送一点,免得有高人一锅端。
“按照王某的估算,夜国公等雪湖花阴干后,劫护送队伍的收益最大,阴干后好携带,量也比较大……”
夜惊堂略微斟酌,点头道:
“量大,左贤王必然派顶尖高手护送,我只要多抢几次,把能护送的顶尖高手全解决,左贤王就只能亲自往燕京运,或者把大量阴干后的雪湖花,囤积在西海都护府固守,到时候再设法一锅端……”
??
王宁想的只是多抢几次,多劳多得,完全没料到夜国公心这么黑,自始至终都想着怎么把锅端走。他敬佩道:
“夜国公高见,是卑职太小家子气了。夜国公在西海都护府外堵着,出来一批杀一批,左贤王敢出城,卑职就设法怂恿江湖人去抢刑狱,让他顾头难顾腚……不过若是北梁其他武圣,过来当跑腿的……”
夜惊堂摇头道:“其他人动不了,北云边和平天教主差不多,都是占山为王的土皇帝,不过来抢就是给北梁面子,不可能给北梁跑腿;项寒师只要敢动,咱们国师就敢入关施压;仲孙锦要是敢过来,我直接转道去燕京抢鸣龙图即可,等练完了再回来,连项寒师一起收拾……”
“夜国公好魄力……”
……
夜惊堂坐在桌前,和王宁商量了片刻,确定好‘渴泽而渔’的对策后,王宁有职务在身,也没有久留,起身告辞赶回了黑石关。
夜惊堂目送王宁离开后,便把吃饱喝足的鸟鸟抗在肩膀上,用托盘端着羊头汤回镖局,沿途复盘着抢劫计划,看有没有遗漏。
镖局距离羊肉摊子也不远,夜惊堂刚走进大院,便听到了“哗啦啦~”的水花声。
夜惊堂回过身来,还以为笨笨被他舔的不干净了,在偷偷洗澡,结果刚进入小院,就看到做居家美人打扮的大笨笨,蹲在水井旁,面前放着个木盆,正在洗着昨天换下来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