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虽是礼教之邦,讲究三从四德云云,但若是丧偶亦允许女子改嫁的。何况文青侯不过与钱灵儿只是有婚约在身而已,并未过门行得夫妻之礼。可即便如此,钱灵儿依旧以文青侯之妻自居。此等恪守妇道,贤良淑德、澧兰沅芷的女子,自是深得赵王称赞,国人敬重。
而赵婷诺对钱灵儿与文青侯的凄惋故事,更是感动不已。钱灵儿可以守着自己心中的爱念去坚持,可身为王室公主的她,看似身份尊贵,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实则却如同笼中鸟水中月。
此刻,俩女似是不大熟稔,亭内一时显得安静。
听得亭下池水潺潺,远处鸟鸣莺莺,钱灵儿回过头来望着一脸神思的赵婷诺:“听闻公主一直想见臣妾?”
赵婷诺愣了愣,回过神来腼腆一笑:“实不相瞒,婷诺于深宫之中,一直听闻夫人与文青侯……”
忽然,似是觉得自己不应该提及对方的伤心事,赵婷诺顿时神色歉然,沉默下来。
钱灵儿轻掩口鼻,轻咳两声,随即释然一笑:“公主跟臣妾想的不一样。”
赵婷诺望了望钱灵儿,随即甜甜笑道:“夫人觉着婷诺该是什么样?”
钱灵儿望向波光粼粼的水面,淡淡道:“该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公主。”
听得钱灵儿之言,赵婷诺显然是不明其意,反倒略有无奈:“婷诺虽是公主,却如同笼中雀鸟并不开心,反倒是羡慕夫人,只可惜……”
见赵婷诺欲言又止,钱灵儿拉过她温软的玉手,浅浅一笑:“公主不必顾忌,在臣妾心中从未与他分开过。公主知道嘛?有些鸟儿不会永远被关在笼子里,他的每一片羽毛都是为了翱翔……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赵婷诺连忙轻抚其背,同时唤来宫娥,将一温汤药送上,关切道:“夫人,听御医说,人参当归能滋补你的元气,婷诺特意准备了些,你多喝点。”
咳嗽稍缓,钱灵儿勉力感激一笑:“些许旧疾让公主费心了。”
赵婷诺一边看着钱灵儿缓缓服食药汤,一边闲谈着:“婷诺常于宫中见父王感怀文青侯与兴侯殿试英姿,钱圣人真是了得,一门所造二子皆国之栋梁……夫人……父王亦时常夸赞兴侯才学过人,文武兼备……”
钱灵儿放下药汤,疑惑地望向赵婷诺:“陶师兄?”
赵婷诺点了点头,很是崇拜的道:“婷诺前日有幸在旁听得兴侯与父王谈论北疆燕患,兴侯应对方略甚得父王赞赏,欲用兴侯前往平定燕患。兴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