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毛嘿嘿一笑:“我们不知道贾主任在这,打扰了,打扰了。”回头又冲老板吼道:“老板,拆迁是政府定下来的大事,谁也阻挡不了,你再好好想想吧,我们明天再来,大肚,我们走。”
大肚胆怯地看贾明鎏一眼,正要跟在卷毛屁股后面走人,贾明鎏突然喊道:“大肚,你先留下,表叔有话要问你。”大肚一哆嗦,停下了脚步,等卷毛他们走远,大肚哭丧着脸说:“表叔,我错了,我该死,我对不起你。”
贾明鎏心里糊涂,脸上却更严峻:“大肚,你这该死的东西,滚进来说。”
大肚乖乖地跟着贾明鎏进了吃饭的小包间,看张依然也在,吓得直往门边上靠,贾明鎏在后面察颜观色,心里似乎明白了几分。
张依然依稀记得这个土头土脑的汉子,看他缩头缩脑的样子,不禁咧嘴笑了一下,贾明鎏就说,这是我老家的一个表侄,来城里混口饭吃,不学好,今天正好碰上,要教训教训他。听贾明鎏这么说,张依然想起来了,合伙修理柯一凡的时候,这汉子装的是朱莉的表弟,曾经因为看黄碟被抓过,怪不得猥琐不堪呢。既如此,自己满腹的苦水今天是倒不出来了,张依然只得与贾明鎏握手道别,送到门口,贾明鎏突然喊住张依然,诚恳地说:“然哥,你的事,我会尽快给你一个交代。”
张依然看到贾明鎏坚毅的神色,听到他温情的话语,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扑上前去,搂住贾明鎏的脖子,哭着说:“谢谢你,明鎏兄。”
贾明鎏拍了拍张依然的后背,轻声说:“然哥,我也把你当兄弟,放心吧,我有了结果,马上跟你联系。”
贾明鎏目送着张依然上车,消失在夜色中,再回到小包房,正在狼吞虎咽的大肚惊慌失措,放下筷子又退到了门角落,满嘴的食物竟然不敢下咽。贾明鎏暗暗好笑,这大肚到底还是山里村民刚出道,心里有鬼掩饰不住,看他在张依然面前表现出来的胆怯,没准张依然的造蹂躏跟他有点关联。
想到这,贾明鎏狠狠地瞪了大肚一眼,骂道:“大肚,你老实交代,瞒着我又干了什么坏事?”说完,把桌子一拍,把个大肚吓得一激灵,咧着嘴开了哭腔:“表叔,我,我……”
“大肚,你还想在临江好好呆下去,就跟表叔说实话,你要是在外面呆腻了,我还可以把你送回看守所。”说到看守所,大肚在里面受的罪,夜里做梦都要被惊醒,他知道贾表叔与李建军的关系好,他以为像村长一样,说绑谁家女人去计划生育就能绑了去,如果自己再要被送进去,那不定要遭什么罪。
大肚狠狠心说:“表叔啊,都怪我贪财,那个柯一凡找过我了。”
贾明鎏听完大肚断断续续的叙述,联系到张依然的描述,很快理清了事情的脉络。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柯一凡根本没离开临江,而是在护城河工地找到了大肚,扯着朱莉的这表弟喝了一顿酒,说了几大箩筐的恭维话,还塞给他五百块钱,大肚就当了叛徒,他自是不敢暴露了贾明鎏,就把折腾柯一凡全部策划实施的责任推给了张依然,所以,大肚看见张依然才会吓得哆嗦,他以为贾表叔已经知道了内情,才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
“表叔,你饶了我吧,我就只说了这么多,其他的我可什么都没说啊。”大肚说完了,反倒没了先前的害怕,凑近桌子,试探着又伸手抓了块肥肉送进了嘴里,贾明鎏好气又好笑,懒得再多说,由他去了。
再后面的事情,贾明鎏推理得出来,柯一凡这个偏执狂要拿张依然出气,跟踪她到了玫瑰花酒店后面的小树林,偷听到了张依然与范大伟的对话,才在那天晚上趁张依然有些醉意,忍不住对她下了黑手。
怎么办?如果拿得到真凭实据,贾明鎏肯定毫不客气要把柯一凡送进牢房,可这小子挺狡猾,现场没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估计用过的套套也拎走了,唯一的疏漏大概没想到早已脱离了网络的“老鸟”还会再上线,而这只“老鸟”竟然又是贾明鎏。
如果撇开个人的恩怨,贾明鎏对柯一凡有点惺惺相惜的意味。论起玩阴招的心狠手辣,其思路和手段都不在贾明鎏之下,只是柯一凡的才华都浪费在女人身上,就算把他送进了监狱,对张依然于事无补,自己也无利可图,况且手头上也没有真凭实据,作为一个威胁还行,强行贸然下手,只会打草惊蛇,万一柯一凡狗急跳墙反咬自己一口,目前自己势单力薄,对付顾国平尚应接不暇,还要花精力防着段耀武,与其让柯一凡这个强敌虎视眈眈伺机偷袭,还不如拉拢过来为己所用,至少可以让他在网络上起到骚扰对手军心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