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菲菲是在一片嘈杂的声音里渐渐苏醒过来的,昏暗的光线争先恐后地涌进她的眼睛里,被捆着的双手双脚肌肉僵硬得发疼,她抬了抬眼皮,跃入眼帘的便是池行乐被苏亟时搂在怀里的画面。
光线昏暗狭窄的小仓库里,池行乐手腕上的血迹格外刺目,将苏亟时身上浅色的衬衫染出了一大片深哄色的印子,而在离他们几步之遥的地方,那个将她引出一中校门染红又趁机打晕了她的陌生少年以一个手掌翻折的伏地姿势狼狈地趴在地上喘息。
瞧见季菲菲醒了,还直愣愣地看着抱在一起的池行乐和苏亟时,白文晋忍不住从胸腔里发出一道阴狠怪异的笑声,因为情绪疯狂而变了调的声音尖锐如细针,
“你看见了没有季菲菲,你心心念念喜欢的池行乐,是个喜欢男人的怪物,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池行乐不喜欢你了吗?因为你他妈不是个男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哈”
白文晋刺耳的笑声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尖刀,一下子就捅进了她心窝最深处,季菲菲的心脏倏地一紧,往日的一幕幕在她脑海里倒退回去,最终定格在了当初她拜托苏亟时替她转交情书的那一幕上,脸上血色刹那间尽褪,她怔怔地看着池行乐瘦削的背影。
几乎就在白文晋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池延安震怒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手上提着一个皮质的箱子,池延安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他的上衣领口还没翻好,一副急匆匆赶过来的模样。
上前两步拽起白文晋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池延安手背上的青筋因为暴怒而凸起,他咬着牙齿一字一顿地道:
“白文晋,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白文晋被打得半只眼睛都肿了,领口被拽着连呼吸连都不顺畅,他看着一脸厉色的池延安,涨得发紫的脸上忽然扬起了一个怪异又阴郁的笑容,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去问你的好儿子不就知道了,他现在就他的姘头抱在一起,池延安,你养出来的好儿子就是个喜欢跟男人搞在一起的变态,你为什么不敢看呢?噢,也许他还是被搞的那一个,谁知道呢,反正不管怎样,你就要断子绝孙了,你们池家就要绝后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着白文晋满嘴的粗言秽语以及近乎于癫狂的笑声,池延安的脸色黑得到了极点,扬手就把他甩在了地上,他转过头,看见池行乐将额头抵在苏亟时怀里,手指紧紧拽着对方的衣摆,两人一副亲密无间的姿态。
瞳孔骤然一缩,池延安一下子便愣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被摔在地上的白文晋摸到了先前掉落在地上的水果刀,万念俱灰之下发狠一般攥着刀子直接就往池行乐的后背刺去。
变故发生得太快,当发现布满了寒光的刀尖一寸寸逼近的时候,苏亟时只来得及抱着池行乐朝一侧卧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