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朱鲔下令,洛阳城门的吊桥吱嘎吱嘎地被缓缓放了下来,紧接着,城头上又顺下来一个大筐。
城外的岑彭还没弄明白朱鲔到底想干什么,朱鲔在城门楼内大声说道:“岑将军,你我一个在城内,一个在城外,说起话来多有不便,不如岑将军进城来与我详谈,如何?”
说完话,他好整以暇,似笑非笑地看着城外的岑彭,好像在说,有胆子你就进城来跟我说话。
岑彭稍愣片刻,立刻明白朱鲔的意思了,他这是在试探自己,到底有没有在用诈。
此时的岑彭面临着一个两难的选择,如果他不敢进城,那么说明他心中有愧,招降朱鲔之事,难以继续,如果他进城,那么他的性命就完全掌控在朱鲔的手里了。
只是一瞬间,各种可能性,各种后果,都在岑彭的脑子里石火电光般的过了一遍。现实中,岑彭只是稍愣片刻,然后二话不说,翻身下马,抽出佩剑,在马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战马吃痛,咴咴地跑回汉军本阵。岑彭则是收剑入鞘,迈步走过吊桥,一直来到城墙底下,提腿跨进竹筐里,抬头对上面的朱鲔说道:“朱将军,有劳诸位兄弟拉我上去了!”
岑彭这一系列的举动,让城头上的朱鲔等人无不大吃一惊。即便是出谋划策的那名谋士,也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没想到岑彭真敢一个人进城。
即便他心中没鬼,难道他就不怕己方不肯投降刘秀,他入城之后,会被己方一刀砍了吗?此人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
朱鲔也是颇感震惊,他对手下人说道:“把岑将军拉上来,慢一点,稳一点!”
城头上的兵卒拽着绳子,把坐在竹筐里的岑彭一点点的拉上城头。等岑彭上来的瞬间,就听周围哗啦一声,无数的兵卒或双手端着长矛,或双手擎着弩机,一个个如临大敌。
岑彭淡然一笑,回手把肋下的佩剑解了下来。恰好这时,朱鲔从城门楼里走了出来,向周围的兵卒喝道:“不得无礼!都退下!”
围在岑彭周围的军兵们纷纷后退,但脸上还都带着戒备和敌意。岑彭将手中的佩剑向前一递,含笑说道:“朱将军!”
朱鲔看看岑彭递过来的佩剑,犹豫片刻,摆手说道:“不必了。”
岑彭也没矫情,见朱鲔示意自己不必交出佩剑,他顺势把佩剑重新挂回到腰间,然后向朱鲔深施一礼,说道:“彭见过朱将军!”
朱鲔冷着脸说道:“我现在还是朝廷的大司马呢!”
虽说岑彭只身一人在洛阳城,周围都是敌兵敌将,但岑彭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惧色,不卑不亢地说道:“彭所认的朝廷,只有正统的汉室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