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笑盈盈的道:“朕就是这个意思,老方啊,我们又不谋而合了,难怪父皇让你入阁,哈哈……就这么办了。这事,朕就不提,你回内阁里,草拟一道奏疏,不,也不能让你提,不然别人还以为这是朕授意的,你随便找个弟子来上奏吧,奏疏到了内阁,你来票拟,就说这主意好,而后票拟送到朕这儿来,朕亲自朱批,着你们加紧去办。哎……朕为了这些贵族王孙们操碎了心啊,噢,对了,老方,你说都布置了这么多好东西了,若是附近修一点宅邸,能卖什么价?”
方继藩咳嗽:“这个……不好说,陛下……重点还是安置王孙贵族,将这些人纳入京师,免使他们在各地作乱,也可对诸藩国,加强控制,这是利国利民之举,关系着国家大策。”
朱厚照脸微微一红,背着手,效仿自家父皇平日的模样,恢复了端庄的模样,故作轻描淡写的颔首点头:“是也,是也,老方是谋国之臣。”
朱厚照随即道:“好啦,现在要办的,就是这么两件事,这第二条容易,可第一条……需立即命工程学院的人前往天下各州进行勘探,赶紧的拟定一个铁路贯通的章程出来,这东南西北,都需有铁路贯通,朕要将铁路修至辽东,修至江南,修至兰州,先贯通这些,只要修好了,朕到时,若要讨伐不臣,便也轻易了许多,将来……这些铁路还可延长……”
“陛下……”方继藩打断朱厚照:“这可是数千上万里的铁轨线路,且不说工程难度,工程学院,这些年积累了不少的经验,技术上的难点,尚可以迎难而上,问题的关键在于,银子从何而来?这可都是铁轨,这么多的铁疙瘩,造价一里下来,便是数百上千两银子……”
朱厚照正色道:“可以募资,当初,保定和京师的铁路……”
方继藩摇头:“这不一样,保定和京师,其一是铁路线并不长,投资的银子毕竟是少数,另一方面,这铁路线,本就是在繁华之地,所以大家觉得有利可图。可若是这万里的铁路,就不同了,造价太高,且许多地方,价值也不大,只怕没有人肯愿意花费这冤枉银子,这银子投进去,本钱不知何时才能收回来。”
朱厚照一听,也觉得有理,他心里有雄心壮志,只恨不得一夜之间,将自己的计划统统施行。
对于铁路,谁都知道是好东西,可这玩意,毕竟见效慢,若是京师到天津卫的铁路,固然有人抢着去修,可若是去兰州呢,去辽东呢?可这……毕竟是津要之地啊,且不说,那里有无数的矿产,可以便利的输送,这辽东和关外的百姓,难道就放弃吗?
朱厚照道:“要不,本宫回去查一查内帑?”
方继藩笑吟吟的道:“陛下,只怕内帑里现银不多,就算有,上皇也十之八九需用在去黄金洲之需……”
说到上皇,方继藩心里就不免唏嘘,他顿时又打起精神。
当今皇上,可谓是大刀阔斧了,很有进取精神,用寻常人的话来说,就是激进。
可很多时候,激进也没有错,毕竟……铁路迟早都是要修的。
而一旦铁路贯通,对于商贸的好处,自不必提,而且对于军事而言,也有着极大的好处。
假若这个时候,有人来侵犯河西走廊,在以往,朝廷需筹备十万大军,从京师出发,前往河西,这沿途上吃喝,以及行军所需的时间,旷日持久,等援军抵达,黄花菜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