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达鸣心里有点不乐意,觉得这小子太摆谱了,到了我的办公室还这样打官腔,虽然我的职位比你低,但我也是党委委员,又不真的归你一人管。我职位的升迁与下降,权力的扩大与缩小都与你无关,你无权决定的工作。再说,今天下午的会议我多少是帮了你,老子是冒着得罪马修德的风险来帮你的,怎么说你也该对老子好点吧?现在装什么大尾巴狼?
他语气不善地说道:“至少三百!郭书记,你们镇里能拿出一笔钱来填了这个空吗?”
这时,宋建国提了两个开水瓶在外面后报告,马达鸣闷声道:“进来!”
宋建国听马达鸣语气不善,动作越发小心,一边拿起茶几上的杯子烫干净,一边竖耳细听。
郭拙诚用手指戳了戳桌面,说道:“你堂堂的派出所所长,堂堂的镇党委委员,连给下面兄弟捞三百元都捞不到?我真是佩服你,佩服你的能力啊。”
马达鸣又是懵了,脱口说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你叫我们公安干警到下面敲诈勒索吗?难道你叫我们逼企业交钱买平安吗?”
郭拙诚目光扫到桌面上,看见桌面的玻璃下压着几张相片,基本都是马达鸣自己的,大部分是他当兵时照的,显然他很留恋军营的那段生活。
他看着那些相片,点着头说道:“哦,怪不得,从部队出来的一般都是一根筋。除了上级主动发下来,你就不会向上争取。你没听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吗?”
马达鸣瓮声瓮气地说道:“我还没有那么厚的脸。要我涎着脸向上级讨钱,我做不到。反正大家都是这么熬的,其他派出所能熬,我们马驿镇派出所也能熬。”
郭拙诚说道:“是哦,马所长是军人出身,又是国家干部,向上级哭着喊着要钱,确实是大失脸面的事,那就只能委屈下面的兄弟了,让下面的兄弟吃草咽糠,牢骚满腹。说不定你还要他们以苦为乐呢。”说着,他故意竖起大拇指,大声道,“佩服啊!”
马达鸣看了泡茶过来的宋建国一眼,说道:“你把茶放下,出去。”宋建国还没有出门,他就怒道,“郭书记,今天你是消遣我来着?现在哪个派出所有钱?哪个派出所不都是紧巴巴的。你以为我拉下这张老脸就能哭出钱来?如果是这样,那县局张局长的办公室都是哭嚎的所长了。人家县局的人报账不也要拖一些日子吗?”
郭拙诚笑道:“你找我哭啊,我总能帮你解决一点吧?”
马达鸣脑子不够用了,差点骂一句娘,怒道:“那我马达鸣现在就哭,我看你能给我多少钱。”
郭拙诚看着马达鸣道:“行!你哭,我看你能为你下面的兄弟哭几声,哭啊。哭了,我就给。”
马达鸣挥手道:“行了,行了,这种玩笑不好笑……郭书记,你想检查视察什么,说吧。”
郭拙诚说道:“本来我只是过来认门的,免得下一次被你的手下看见了还挨骂。可进来了,又决定做另外一件事,送点钱给你们……说吧,需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