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间,马车驶过天津桥到了洛南。
手下人并不知道陆尚要去哪里,只能保护着马车漫无目的在城中穿行。
“咱们最近的粥厂在哪里?”陆尚冷冷问陆信。
“同乐坊。”陆信轻声道:“沿着当前的道路一直走,就会路过。”
“嗯。”陆尚点点头,重新闭上了眼睛。对洛南的大街小巷,他比陆信还要清楚。
说起来,洛都城的洛南部分,当年还是陆尚监修的。对洛南的每一条街道,他都了若指掌,也比其他阀主更有感情,之前时不时就会过来转转。不过这几年年事渐高,陆尚已经好久没有到洛南来了。
万万没想到,会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故地重游……
差不多行出盏茶功夫,陆尚睁开眼,沉声道:“停车!”
马车停下,正好到了同乐坊门口。
……
同乐坊的陆阀粥厂,五口大锅架在临时垒成的灶台上,灶台下堆满了柴禾,七八个穿着杂色短衣的陆阀仆役,正往大锅里下米准备熬粥。
几口大锅前,早就排起了长龙。灾民们端着破碗,眼巴巴看着那几个杂役,每口大锅里只下了两捧米。虽然早就习以为常,他们还是忍不住抗议道:“就不能多下点!你们家的粥也太薄了,盛到碗里能当镜子使!人家谢阀都一锅下三斤米!”
“就是,夏侯阀一锅八斤米,能熬你们这个十锅!”
几个仆役这阵子,都被这些话把耳朵磨出茧子了,登时骂起灾民道:“有的吃就不错了!哪来这么多毛病?!”
“就是,整天白吃我们家的粥,还到处编排我们!一群穷凶极饿的白眼狼!”
“再废话,这点米都不下了!”他们抓着灾民的软肋,恶狠狠的威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