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北四十里,黄河孟津北渡口。
码头上,所有的民船都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上百艘宽阔的平底船。
上千名穿着老百姓服色的士兵,用铁锁链将平底船首尾相连,叮叮当当的干的热火朝天。
几名挎着宝剑的将领,簇拥着一个员外打扮的老者,在码头上巡视着。
“启禀大帅,孟津两岸方圆十里都被肃清,已经没有任何活物了。”一名将领沉声禀报道。
那老员外居然是镇北军的大帅裴郊!
“嗯,加强戒备,绝对不能走漏了半点风声。”裴郊神色平静,心中却焦灼万分。二十万大军皆已就位,仅在他身后数里的芦苇荡中,便潜伏着五万前锋。
裴阀已经率先押上了赌注,在开盅之前,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浮桥什么时候能架完?”裴郊又问道。
“天黑前,四座浮桥应该都能搭完。”负责舟桥的将领忙答道。
“应该?”裴郊严厉的瞪着那将领道:“我让你们演练了半年,现在就跟我说应该?要是天黑前,完不成,我砍了你的脑袋!”
“末将这就去盯着,天黑前一定完成任务。”那将领吓得魂不附体,赶忙连滚带爬跑向河边,用平底船搭建浮桥的部下。
“都给我使出吃奶的劲儿,天黑前完不成,全都死路一条!”
裴郊皱皱眉,又看向从洛都赶来联络的裴御寇,沉声吩咐道:“你回去告诉阀主,大军天一黑就渡河,天亮前渡河完毕,前锋营明日午时前,一定赶到洛都城!”
“好,父亲小心。”让裴都磨砺了大半年,裴御寇也比从前沉稳多了,点点头马上跳上一条快船渡河而去。
一直看着儿子的身影消失在河对岸,裴郊才收回目光,继续巡视起来。到了这会儿,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能各人尽好各人的本分,剩下的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