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脸失血,脸都痛得变了形。
外公心噙着泪赶紧把她扶上轮椅,“咱们马上回医院,打了止疼针就不疼了!”
她艰难地拽住外公,痛得说不出话,只能勉强摇了摇头,视线直勾勾黏在火葬场。
外公无奈,只得推着她重新进去。
生前再怎么显赫,死后都是一坛火炉,烈火焚身,青烟散尘。
火葬场回来后,于星澜便一直吵着疼,打了好几针吗啡都不管用。
问她哪里疼,她也说不上来,一会儿肝疼,一会儿胃疼,一会儿心口疼。
全身上下,好像没有不疼的地方。
她也开始频频做起了梦,每每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问她,她却说做了美梦,再问,她自己都不记得到底是什么梦。
有次她困在梦中,大喊着“朔风不要”,喊得护士站值夜的小护士都招来了,却怎么也喊不醒她。
好不容易喊醒了,她却神情恍惚地滚下床,跌爬着跑到窗边往下扒,吓得外婆以为她要自杀,赶紧上去老泪纵横得劝。
结果她只是怔怔地扒着窗往下望着,好久才嗫嚅出一句。
“没有人跳楼,没有……”
外婆哽咽道:“是不是做噩梦了?这三更半夜的,哪儿有人跳楼?”
于星澜摇了摇头,神情飘渺如在梦中。
“不是噩梦,是美梦。”
——梦里有她爱的人,虽然她已经不记得到底梦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