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板有些失望,可是他并没灰心,反倒是多了一个心眼,对此上了心。通过观察,他发现来卖招贴的贩子,大多来自山东胶东地区。当时他就想,按理说民国时期,上海的工商业最发达,类似的招贴画应该使用最广泛,或许上海遗留下来的更多。既然山东都有,上海的招贴画,自然能随处可见才是。
于是张建功专程赶到上海,去寻找更多的货源。可惜,上海之行让他如坠云雾中,根本摸不着头脑。他原本指望能在上海能找到大量的招贴画,可是事实与想法却完全不一样。他几乎空手而归,上海根本没有此类货源。
张老板想不明白了,经济曾经发达的上海怎么找不到大量的招贴画呢?这是很折磨人的问题,他百思不得其解,便想多住几天,多走一些地方,多找找。他怀着一丝希望,天天出门去,却完全失望了。那几天天天下雨,他打了伞,穿行在各古玩城的店铺中,有时候淋得像落汤鸡,很狼狈,却没见到希望的东西。
正在郁闷的无法排解,却看到他带来的吃食长了霉,他的眼睛突然一亮,心里顿时明朗起来:上海阴雨的天气多,空气潮湿,是否纸质的东西因存放问题,大多数损毁了呢?完全有可能!这一发现让张老板差一点蹦起来。
事实很快证明了他的想法,即使古籍,上海地区遗留下来的远比北方地区少。既然如此,民国的明星招贴只有山东胶东地区是聚集地,有大量留存,他由此断定:民国的广告招贴存世量肯定很少!这个发现,太有意义了,精明的宋老板意识到招贴画目前卖价太低,而且不久的将来,民国招贴画将被淘尽,市场上将很难买到!
张老板兴奋之余,直扑青岛并驻扎下来,专门搜罗招贴画。他三五元收,六七元收、十元八元收,最后收购价到了三四十元,有些精品甚至上到百元。而他到手的招贴画近二千幅,可是再也收不到了,货源几近枯竭。
张老板花一万多块,买了一大堆招贴画快快乐乐的回京城,把货物存放起来,仍旧零星买进,没出半年时间,民国明星人物招贴画价格扶摇直上,竟然在两个月时间里,品相好的升到了千元一幅。张老板手里的二千幅招贴画全部是上品,他逐渐投放市场,仅此大赚了一笔。
张老板不显山不露水的大赚一笔,没有拣大漏那么风光,可赚到的是真金白银,从此有了家底,做生意有了底气,虽说他的眼力和眼界没大幅度提高,却并没有就此沦落,也没有太张狂,照样不赌不嫖,踏踏实实的干事。
后来他逐渐发现,待在京城,有不小的压力,他做生意朴实,档次上不去,不适合高档精品需求旺盛的大城市,所以决定回潭州发展。他的做法是明智的,潭州古玩市场在全国也有名气,老货多,价钱便宜,他手头宽裕,便打起集藏货物的主意。
张老板是有主意的人,对古玩的走势有自己独特的看法。眼见清三代的瓷器在市场上行情火爆,异常抢手,他并没刻意和大家争,而是把目光投向晚清民国的瓷器——各类大瓶。那时候民国一百五十件的大瓶,完好的一对,才一千多元,三百件的也就三千多元。德州市场二百多家店铺,周边各县的古董商,贩子,以经营瓷器的占多数。张老板悄没声的收购晚清民国的瓶、帽筒、瓷器,选的都是没毛病的,画片和瓷质好的,有的货贵几百块,他照单全收,经过三四年的努力,他收购了几百对大瓶和大量瓷器,却不为人所知。
古玩行没有永远攀升的行情,也没有永远冷落的品种。和老板低价收购瓷器的几年时间,民国的大瓶价格从一千多元,狂涨到六七千元,而清三代瓷器价格也是狂涨,精品的没有破损的品种,市场上几乎看不到了。
张老板家里有粮,心里不慌。他来来去去,心态平和,不为生意的冷清而担忧,所以总是看到他沉着的进进出出,完全没有普通古玩商人的焦灼。不知内情的人觉得不理解,他们根本想不到其貌不扬,没有传奇加身的张老板,是古玩行里的枭雄!
“老张,你这里的帽筒我想挑两个。”于立飞看到一排排的帽筒,突然心里一动。
帽筒,俗称“官帽筒”,是清代官员在上朝之前休息时置放花翎顶戴用的。创制于嘉庆年间,在同治、光绪年间流行得到普及,进入寻常百姓家。由于它同时具有实用和陈设性,后来被民间广泛接受,随着清朝的没落,光绪后期到民国初期,帽筒逐步演变为普通人家的陈设器。
现在的官员虽然没有“官帽”一说,可是也还是有人要戴帽子的。比如说公检法系统,他们还得戴大盖帽。虽然现在都有挂钩来挂帽子,但是如果在桌上摆一个帽筒,也是一趣事。只是以任静天现在的级别,摆这么一个帽筒,似乎有些太显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