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是一个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人,每一个人都知道旅馆里有着这么一个人,但是不提及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想得到他。即使是我对他也不熟悉,甚至在思索谁可能是凶手时,都会不自觉把他遗漏过去。”
房间里的人依旧没有说话。
“那个人很害怕我,他来到旅馆时正好是上个厨师离职的时候,落魄得宛如一个流浪汉。他提出的工资低得不可思议,而厨艺着实不错。那时候我迫切地需要一个新厨师填补空缺的位置,即使在我照常询问一些问题时他目光躲闪,回答结结巴巴,我也录用了他。”
“在发现你的身份有问题的情况下,没有继续调查你就让你来这里工作,是我的过失。”陆老板道。
“有一个客人怀疑凶手可能是小珍,因为她看上去经济状况很差,并且为贫穷所困扰。我在检查死者的房间时发现房间里少了一些装饰品,恐怕是在她和男朋友争吵的时候砸坏了。小珍作为服务员每天晚上固定的时间都会询问客人需不需要打扫卫生。房间的地面很干净,死者完全不像是收拾残局的人,可以想象在小珍询问到死者的时候,死者放她进去了。”
“想要因为钱财对死者动了杀心,那么至少要知道死者有钱。这样子看来除死者同伴以外的人里,小珍是最容易了解到这些的,服务员打扫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客人的私人物品,是很容易就能推测的事。”
“但是凶手也不是小珍。她打扫卫生的时间和死者死亡的时间对不上,她推开窗户往楼下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间和杀人并逃离需要的时间对不上,她的性格,也和一个杀人者对不上。”
“能够知道死者财富的其实还有一个人。”
陆老板顿了顿,才继续道:“你要么待在房间里,要么就是待在厨房里,我一天中能见到你的时候非常少,是你刻意避开了我。你好不容易隐瞒了过去找到一个安身之所,你害怕我发现你不对劲的地方,从而把你赶出旅馆。”
“只有小珍因为端菜是能够常常见到你的。我是她的老板,小姑娘有些怕我,但是很乐意和沉默寡言的你说话——毕竟在这间旅馆里,你是她唯一的同事了。”
“小珍和你聊天时,一般都是她在说话,我有几次不小心听到聊天内容,虽然没有细听,但也从几个词汇听出小珍愿意和你说很多事情,她的过去,她憧憬的未来,她知道的一些有关客人的八卦……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很少能忍住一整天不和人交谈,今日的客人很多,她白天时没有什么空闲,也只有晚上能和你聊一会儿的天。”
“你就是从她那里知道了死者的情况,对吗?”陆老板这般说时,全然不像是在提问。
他不知道小珍说过些什么,聊天的内容也不重要。
在已知的线索和决定性的证据前,他推测着最有可能的经过。
“死者的财物少了,”陆老板低声道,“我从她放在背包里的的针织外套上嗅到了油烟和食物的味道。你自己可能没有察觉,但是常年累月在厨房里工作,那些味道已经渗进了你的袖子里,洗也洗不掉。”
“死者坠楼后有许多人开窗查看情况,那面墙上除了赶下楼的死者的同伴,只有你和那对祖孙的没有开窗。老人小孩完全没有杀人的动机,有嫌疑的只有你。”
“你一直在努力隐藏自己的身份,我也确实很长一段时间不去怀疑你,但因为一件事,你过去做过什么,我仍旧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