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钟人看到陆仁他们的时候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向来无人问津的钟楼楼顶今天竟然有人造访。
然而紧接着他就看清了陆仁的脸,眼睛一瞬间就睁大了,他死死盯着陆仁,似乎眼前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不该存在在世界上的鬼魂。老人死死摇着牙关,垂落在身侧攥成拳的手颤抖着。他忽地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声,向陆仁扑了过去。
一切发生在几息之间,陆仁懵了,他下意识往后退,但是身后冰冷的栏杆告诉他已经没有退路。
敲钟人显然是冲着陆仁去的,白逐在反应过来的那一瞬就把陆仁拉到身后,伸出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挡住了扑过来的老人。
在身强力壮的年轻人面前,老人就像一张轻飘飘的纸,严阵以待的白逐根本没有想到老人的力道会轻成这样。
敲钟人身材高大,就好像一棵要老死了的大树,外观仍保存着壮年时的魁梧,但树干已经空了。
陆仁扶着白逐的肩膀,从他身后稍微冒出头,试图安抚老人:“……您可以冷静一下吗?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说。”
难道钟楼不可以来人?可是他的记忆里头总教堂完全没有这个规矩。
听到陆仁的声音,敲钟人在陆仁意料之外地安静了下来,但他的目光依旧不肯从陆仁身上移开,他看着陆仁的目光很是复杂,似乎有怀念,又似乎带着仇恨,在陆仁开口后更多的是茫然。
他张了张嘴,发出嗬嗬的声音。
陆仁这才发觉老人竟然是个哑巴。
难怪他之前发出的都是难以听出意义的吼叫,没有说过一句话。
陆仁试探着问:“您听得见吗?”
应当是听得见的,刚才就是他说了话老人还安静下来,虽然他原来不觉得老人会听从他的话。
敲钟人点了下头,抬起手就开始比划,似乎是手语。
陆仁……陆仁完全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