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会心一笑,邓四爷接道:“我想要那畜牲的命又不是一年两年了,自我发现它有吃罂粟的习惯后,便觉抓住了窍门,哪里还会放过。自此,我便罗兰汁不离身,循着那畜牲的压痕,耗时大半年,终于在断水崖下,发现了那畜生的老巢。”
说到此处,邓四爷停下,仰了脖子,将大半碗酒一倾而下,喝罢,道:“这下,该说除那蛇的具体办法了。一个字:钓!”
“钓!”邓四爷道出戏肉,众人齐齐大惊。
“邓老四,你莫不是黄汤灌多了,发酒疯吧。先不说那玩意儿多长多重,你当是钓鱼呢,去哪里找那么长的杆儿,去哪里寻那么粗的弯钩。”老姜率先发难,问出了众人的心声。
邓四爷高深一笑,道:“听我说完嘛!我是这么想的,在别处打遭遇战,不如就在它老巢里打伏击战。钓的方式却是最好!先前讲罂粟是为了啥子,还不是准备香饵嘛。你们先别吃惊,这个方法靠我一个,自是不行。所以头前才说,若是靠山屯的社员能听我的,我早要了那畜生的命。不就是说钓那条大蛇不容易,不是我一个人能办到的嘛。眼下,如果大队长支持,那还不是手拿把攥。”
说完,邓四爷看向了薛向。薛向笑道:“支持,支持,我怎么会不支持?老邓头,说说具体的步骤,我好像听出点门道了。”
第二十七章 屠龙缚虎除三害(3)
众人正听到妙处,邓四爷端着个空碗,却不言语了。康桐倒似摸清了这老头的脾性,伸手拽过酒瓶,给老爷子满上。邓四爷冲康桐伸了个大拇指,看得众人各样心肠。靠山屯的原住民们都觉得今儿个的疯老邓真是疯得厉害,二两黄汤一灌,居然敢在大队长面前摆谱,真是酒壮怂人胆啊。
邓四爷得了酒,也不罗嗦,接道:“我是这么想的,现下不到罂粟长成的时候,那畜牲显然不会爬到田字港那边的罂粟林,觅食,在那边打伏击肯定不成,那么伏击地点就得在它的老巢断水崖附近……”
“在哪里伏击,容后再说,说说具体的手段吧。”薛向将邓四爷的话打断,他也发现老爷子有酒多话繁的毛病,先前就故意没给老头子续上,哪知道康桐横插了一杠子。
邓四爷见薛向脸色有些不好看,浑身一个激灵,酒意醒了大半,方才记起自己身在何方,眼前坐的都是何等人物,再不敢啰嗦,痛快道:“具体的方法咱们这么办,分三步走。第一步,寻一头百来斤的家猪,将猪吊死,全身涂满罂粟汁;第二步,打造一杆长约三十余米的铁棒,铁棒的一端,打成又尖又利的弯钩:第三步,将死猪悬挂置铁钩上,注意不得透皮而出,那畜牲精着呢,然后将这长长的铁棒从断水崖上悬挂下去。只等那畜牲咬钩,便大功告成”邓四爷说完,不看众人,闷头喝酒吃菜。
可此种垂钓之法,破绽甚多,未待薛向问出,远道而来的徐队长打了头阵:“老邓头,你怎么保证那蛇一定会上钩?要是不上钩,岂不是白忙活,山里的活野猪想必那畜牲都吃得腻了,未必会看上这死家猪。再说,就算香饵主要是罂粟汁,你又怎么保证那畜牲能闻见?”
邓四爷满嘴食物,紧嚼几口,含糊不清道:“徐队长,你不是老山客,对地龙这种爬虫的习性不了解。像蛇这类畜牲,视觉极差,嗅觉却敏锐非常。所以我才敢在身上涂了罗兰汁,追踪那畜牲大半年。同样,打制铁棒,堂而皇之地垂钓,也正是利用那畜生视力几乎退化的弱点。至于你说的能否闻见罂粟汁味道,那更是多虑了。这畜生大半年都没有罂粟过瘾,早馋得疯了,一点罂粟味儿飘出,就能将它引动。”
老头子解答完,又开始大口吃喝。今天他是主讲人,耽误吃喝的功夫最多,得赶紧把损失补回来。
韩东临却好似专和邓四爷做对一般,也提出了问题:“老邓头,你叫咱们从断水崖上悬下铁棒,莫不是要我们在上面扶持?可是那蛇吞了猪后,力气奇大,岂是我们几个能对抗得了的。”
邓四爷无奈,停下了筷子,不敢不理这个一直看自己不爽利的韩大书记,开口道:“放心,那畜牲半空里无法借力,算上身子和扭摆的劲道,上了天也就千把斤,五六个棒小伙子,就能将它挂住。我叫人在上面扶持还有另一层用意,你们不知道,那畜牲各种奇异本领甚多,他能将吞了的野猪再吐出来,复又吞下,恶心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