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边笑着应和,边哄她快吃,小家伙却是说多吃少,急得薛向便问她学习情况,这下,小家伙彻底哑火了,吱唔几句,边说夹菜去,嘟嘟跑了。
薛向知道小家伙现在在羊城的一家机关小学内念二年级,听薛安远说,那家小学在搞什么优质教育,收的都是经过严格测试的学生,想必小家伙这贪玩丫头定是跟不上课的。其实,薛向未必赞同什么优质教育,他知道这就是后世的唯分数论的发端,他可不愿小家伙变成考试机器,可这是薛安远选定的,他却不好置喙。
薛向正想着,什么时候找机会和薛安远好好谈谈,那边的听筒又传来小家伙的声音:“唉,这回的菜不好,都是肉,我就不报了,都怪大姐,把西兰花和红果果吃光了,不止她吃,她还给那个好看哥哥夹了好多呢,真气人……”
薛向知道小家伙说的是薛林和许翠凰,这二位已经定下了婚约,年关前的小年夜结婚,这会儿,却是一道住在薛安远处,薛向借着陪小家伙吃饭的功夫,倒是和二人通过几回话。
“小心大姐听见,揍你屁股!”
“哼,有大伯在,大姐不敢打我的,上回我把门口的那个大大的花瓶弄碎了,大姐骂我,我告诉大伯了,晚上,大伯就骂她了呢,嘻嘻,大伯对我真好!大家伙,比你都好呢……”
嘀嘀咕咕,一餐花费去薛向半个多钟头,才终于哄得小家伙挂了电话。俄顷,薛向想起在京的小晚和小意,又拨了个电话回家,却是雷小天接的,原来雷小天、陈佛生、朱世军领了一帮人正在家里吃火锅,薛向又和这帮人侃了十多分钟,方才和小晚、小意说上话。
却说这小晚、小意姐弟二人来电虽不似小家伙勤便,却也不少,薛向对二人的情况也很了解,小晚现下已然是高三的学生了,成天忙着学习,小意正是半大小子,玩儿闹得正疯,好在薛向嘱托雷小天多多看顾,也没惹出什么乱子。
和姐弟一番通话,倒没用几分钟,殷殷交待二人注意饮食、穿衣,又说了几句勉励的话,薛向便把电话挂了。
这边薛向刚挂下电话,楚朝晖便提着食盒进来了,食盒中正是楚朝晖替薛向打回的午餐。
午餐照例丰盛,两荤两素,色香味全,薛向接过食盒,在办公桌上,摊开数张报纸,便拾了碗筷,大快朵颐起来。薛向吃饭本就猛恶,一食盒的东西,片刻,就叫他尽数消灭,“朝晖,我看下回你也甭自己去食堂打饭了,干脆我同我一道用了,何必这样跑来跑去地麻烦。”
薛向邀楚朝晖一道用餐,已不止一次了,总是被楚朝晖拿各种理由搪塞,今次,却也不例外。
薛向见楚朝晖言辞恳切,便不再劝说,接过他递来的茶水,喝一口道:“朝晖,你也是马头乡人吧?”
“是啊,县长,您还在想桥口村的事儿吧?”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不光薛向对楚朝晖观感不错,楚朝晖对薛向更是钦佩加羡慕十分,自然也亲近不少,说话便没那么多顾虑,“县长,照我说,您就甭想了,桥口村的情况大体就是我说的那样,就是为了分田到户,闹出的篓子,当事两家的户主孔二愣和严和尚,都是马头乡有名的村霸地痞,本来这两人在村里已经强占了不少好地,谁成想还不知足,又都瞄上了对方的好地,就各自约了一帮人,干了一场,这才闹出了大乱子,惹得宋部长派了民兵大队的高队长进村戒严了……”
“朝晖,虽然我不是农村人,却是在农村待过,这农民看着轻贱,其实他们骨子里最是有自尊,那天,你不在,我是亲眼目睹的,二三十农民兄弟,在坚硬的石子路上磕头,磕得鲜血淋漓,那岂是因为被占了几亩地,能闹出的动静儿?整整二三十人啊,就算你说的那个什么孔二愣和严和尚再霸道,还敢占去这二三十人的几百亩地去,想当地主不成?借他们俩够胆儿,那可是吃枪子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