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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最亲近的几位,薛老三自然也毫不犹豫地卸下伪装来,“对了,老猪怎么样了,他今年该毕业了吧!”

见薛向扯上正题,麻雷子一张麻脸也定了形状,“上个星期,刚被这孙子宰了一顿,您说这孙子怎么越读书脸皮越厚,脸皮厚倒也罢了,这孙子还尽不干人事儿?”

雷子一卖关子,薛向便知道准有乐子,配合地问道:“怎么,这货又干嘛呢?”

麻雷子义愤填膺道:“三哥你是不知道,这孙子不是把管事刘的闺女刘美丽弄上手了嘛,可拍婆子就得要银子,这孙子的兜里,你还不清楚,几时有过大票,可要说没钱,您就玩儿点诗啊词啊的,不一样也浪漫得不行嘛,可这孙子偏不,仗着老子骑着车带他在老天桥一带晃过几回,这孙子竟时常打着老子旗号,带了刘美丽在这一带混吃混喝,吃完喝完,就签单了事,可签单就签单吧,这孙子全签老子的名儿,那帮资本家竟还傻不拉唧的认账,最损的是,这孙子竟跟人说什么雷所长交待过了,这账一季度一结,别总去麻烦他,这下好了,上个月五号,老子的派出所差点儿没给那么奸商给踏平了,三百五十五元五角五分,这孙子活活是猪啊,三个月就花了这许多,老子倾家荡产才给他结清,结完账,存款单上一毛钱都不剩,咦!”

雷小天慷慨激昂说了半晌,一声惊疑,陡然止住话音,忽地,他猛地一巴掌拍在大腿上,紧接着发出一声惊天怒号:“我日他奶奶的,挨千刀的老猪,老子给他看过存款单,这孙子是他妈的照钱下单啊!!!”

第三章 大事底定

薛向和麻雷子聊了半个钟头,问清了朱世军的情况,得知朱世军已经应了邮电局的招聘,进了单位,薛向便辞别麻雷子的留饭,骑车出了老天桥。

细说来,当初一起的七兄弟,就是朱世军真正算个文化人,偏偏也正是这个文化人,薛向不好安顿,毕竟念书的人脑子最是活络,再者,八十年代的大学生,实在是宝贝疙瘩,后世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而朱世军又是高考恢复后的第一批大学生,那金贵程度,几乎都不能用言语形容了。

可以说,到毕业季的时候,压根儿用不着学生去找工作,中央各大部委的招聘台,能从学校里面排到学校外边去,便是后世传说的国务院,也少不得也来弄个招聘点,没法子,这年月,各行各业,都缺大学生。

是以,朱世军的条件已经好到用不着薛向安排,且七兄弟,除了薛老三,都是暴力机关的,而薛老三更是身在名利场,难做自由人,所以,他也格外希望朱世军能过上正常的日子。

兜兜转转,薛向又在长安街上,转悠了半晌,估摸着到了下学时间,便又驱车,赶到育英学校,提前接了正在上体育课的小意,又赶到京大,接了小晚,这才向家驰去。

大哥陡然归家,还来接自己放学,小晚,小意自然欢喜无尽,一路上叽叽喳喳聊个不停。

陡然小晚说到“小侄子长得极是可爱”,薛向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刚出生的外甥,一念至此,薛老三难免有些脸红,他回来一趟,竟把小不点忘得精光,亏得大姐小时候对自己那么好。

于是,薛向赶忙转道,折道去了一家港商开办的百货商城,大罐小罐,买了一箱子,这才又拖着两姊妹,奔许子干家去了。

到得许家,又是好一番热闹,许子干虽在闽南,不曾在家,许妈妈却是在京带孙子,许翠凰又调回京城,现在京大担任讲师,倒是薛林这懒散性子,依旧不愿工作,和许妈妈一道在家哄小不点。

说起小不点,现在也有了名字,唤作许一一,听着倒像个女娃名儿,许家人除了许子干没一个满意的,偏偏名字是许子干取的,谁也犟他不过。按许子干的解释,这名字乃是上佳,一乃万数之始,易经中,一的妙用,更是无穷,若以史而论,取“时穷节乃现,一一垂丹青”之意,简直是无双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