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电话打完,薛老三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脖子,伸手端起桌上的紫砂壶,噙住壶嘴,咕噜咕噜,一口将一壶荼饮尽。
轻轻一抹嘴,薛向忽然说话了:“起来吧,知道你早醒了,听了半天,感觉如何?”
此时屋内,除了那歪倒在一边、酣酣而眠的女郎,哪里还有旁人,显然薛向的话,是对这女郎说的。
可薛向话音落了许久,床上那女郎依旧无有动静儿,似乎真睡得深沉了。
“再不醒,我可拿开水浇了!”
说话儿,薛老三作势提起了暖水壶,边朝大床行来,边摇晃着水壶,荡漾的水波击打得瓶胆咣咣作响。
床上那女郎依旧无声,只是她身上的被子,已经轻轻震颤地抖出了波纹。
“我泼!”
“啊!”
那女郎一脚顶翻了被子,浑身如着了火一般,蹭得就蹿下床去,畏缩在墙角,朝薛向看来,待瞧见薛向手中的暖水瓶压根儿就没拔塞,一张俏脸顿时立了起来,恨恨盯着薛老三。
“怎么?觉着受了骗?上了当?”薛向含笑看着他,“那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的行为,会毁掉四个人的前途,会毁掉四个家庭,你还有理了?”
熟料,他话音方落,便听那女郎怯懦道:“我,我也不,不想的!”
薛向淡淡一笑,现出副了然的神色:“是他们威胁你的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身份应该是老师。”
“你怎么知道的?”女郎惊诧道已极,脱口而出。
“看看你袖口!”
原来初始,这女郎随黄铁三人,进得病房之际,薛向也曾怀疑这女郎是青帮中人,可待和黄铁交锋的当口,观察这女郎面目,瞧见一双红肿的眼睛,心中便有了几分怀疑,再看她气质、装扮,薛向几乎肯定了此人非是帮派份子,定是被胁迫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