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董婕不知所措的当口,薛老三终于开了腔。
孙主任本就是想拿捏董婕,他这次冒然提价,原就是存着特殊目的,哪里会轻易离去。
方才离去,本就行得极慢,薛向这一开口,他便顺水推舟,住了脚步。
“怎么着,你小子还真想跟攀亲,那就说说,你亲娘老子姓甚名谁,没准儿七八杆子下去,还真能黏糊上!”
孙主任昂着头,阴恻恻地瞧着薛老三。
说来,薛老三虽在德江干了一年多了,可几乎没什么出镜率,除了作行署专员助理时,分管的旅游,教育,卫生等单位的头头脑脑,对他熟悉,别的直机关干部,对他这位领导,也多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更别提孙主任这小小的长春观管理处主任了。
薛老三眼神儿微眯,冷道,“你这个同志,怎么说话呢,这是什么工作作风,你们平时就这么对待来访群众?”
如今的薛老三做老了干部,再不是曾经那个动辄挥手想向的霸道衙内,他这一开口,立时不怒自威,领导的气场就撑了起来。
孙主任唬了一跳,后退几步,“你,你是哪个单位的?”
声音已然降低了八度,审慎地打量着薛老三,似乎要从他这身装扮上瞧出端倪。
不待薛老三接口,又有声音传了过来,“董姐,不好了,不好了,董姐,你快去瞧瞧吧,咱们的车队被大盖帽的拿住了,正在开罚单呢。”
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船破又遭打头风”,董婕脑门儿嗡嗡一下,拔腿就随来人朝大门处奔去。
孙主任也是一惊,继而,阴阴一笑,便也快步行了过去。
转瞬,此间,就剩了薛老三一人立在当场。
“有点儿意思!”
薛老三嘀咕一句,忽地,伸手摘了眼镜儿,放进荷包,伸手向左盘了盘头发,立时随意的碎发,便根根缠绕,团结到了一处,成了个漂亮的头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