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窗户外边传来了一个遥远的声音:“苏宁,这,这吉他?还要不要了?”
结结巴巴的小八在楼下嚷嚷,我光脚跑到窗前探头问:“小八,昨天晚上我……”
还没等我问出一句完整的话,小八扛着吉他仰头笑眯眯:“新郎官?你……你醒啦?喝喜酒那天我也去啊,无论沧……沧海海,无论桑田,无论……”
我慢慢的蹲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消息怎么就那么快,当天,铺天盖地的短信轰炸,锤子,三秃子,穿山甲,静静……
夜里熄灯之前,还收到了赵晨的短信:“恭喜你了!”
我抓狂的翻来覆去,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求婚的场景。
天蒙蒙亮,我抱着最后侥幸的心理,给陈思打了个电话,接通知后,陈思憋了半天娇声细气的喊了一句:“老公……”
我万丈悬崖一脚踩空,干瘪的回了一句:娘子……
这个曾经觉得不会讲完的故事,已经到了尾篇;不会散场的大学,飘满离别的赠言;曾经那些抓耳挠腮的喜和深入骨髓的痛将要烟消云散,轰轰烈烈的来过,最终落得意兴阑珊;君问归期未有期,残留的,只有无边无沿的怀念……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吃过散伙饭,拍了毕业照,收拾好行囊,拥抱彼此,装作喜笑颜开,苏宁若有所思的砸吧砸吧嘴:“理科论文答辩好像是今天下午开始,为了咱能笑着离开h大,我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看一场好戏!”
当天下午两点,苏宁带着大伙去了9教,一路上老t不停地追问:“苏宁,看什么好戏?”
苏宁快活的回答:“咱小八不紧张的话那是偶尔结巴,一紧张就强烈口吃,今儿下午他论文答辩,你说到时候……”
苏宁点到为止,大家兴高采烈的骂着苏宁阴损。
果不其然,小八在h大论文答辩的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其实,无论是学生还是导师,大家心知肚明,本科论文答辩就是唱戏的转圈圈——走过场,坟头烧报纸——糊弄鬼。可没想到他们遇到了八爷。
分组抽号小八手气倍儿好,抽了第一组第一名,他跟几位评议组老师请求把自己往后挪,遭到了义正言辞的拒绝。
说句良心话,我们的论文都是百度谷歌粗制粘贴而来,小八的论文《中医与哲学》那可是下了真功夫,可当这个西装革履的东北爷们像中风后遗症的患者一样走上讲台,剧场相声也就开始了,捧哏的是讲台下各位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