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呜……”
“京城呆不下去了,我们就回家,我想带你走,没人能留住!”大宫女刻意放大了声音,这话既是说给聂氏听的,也是说给书生听的。
“真是感人至深的主仆情啊,”书生装模作样的鼓了鼓掌,“但是,做完坏事就想溜之大吉可没那么容易。”
大宫女咬牙威胁道:“娘娘是聂家是小姐,端没有给外人欺负了的道理,你们有本事,就带兵打到东海!”
“今早,聂相已经带来娘娘本家的口信了,那边的意思好像对你们不是很有利呢,聂相同殿下商量了一下,达成了一个协议,他将不再包庇所有逆贼,同时,殿下也不会动他每一个无辜的族人。”这个“逆贼”咬字极重,聪明人无需再说破便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好个弃车保帅,”聂氏惨笑一声,“树倒猢狲散,如今见哀家失势,一个个都急着和我撇清。”
书生礼貌拱手好言相劝:“还请娘娘自尽,别让殿下做的太难看,伤了他与陛下兄弟情谊。”
聂氏深吸一口气,扶着大宫女伸过来的手缓缓站起来,下巴威威扬起,又是威严骄矜的太后娘娘:“哀家的命,是哀家自己的,皇宫容不下哀家,自有别的地方能留。”
书生长叹一口气:“如此的话,那只能请您过目这份先皇遗诏了。”
聂氏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兹事体大,为防歹人毁坏遗诏,还是由在下念给您听吧,”书生掏出卷轴抖了抖,清清嗓子开始念道,“应天顺时,受兹明命……”
随着他一字一句的念下去,聂氏的心一点点凉下去,怀中死死抱住的那颗头骨也缓缓脱手,骨碌碌滚到了地上。小宫女们早就吓得各自逃命去了,只剩大宫女还在搀扶着她,光景好不凄凉。
爱了半辈子的男人,死都不放过她,连他们的孩子都要狠心杀掉,这让她如何不心凉?
书生步步紧逼:“娘娘,时隔多年,殿下也不愿牵扯无辜,若您识时务,及时自尽,便能救您一族所有的无辜族人,您的儿子也能继续做皇帝,雄图霸业光耀门楣,若您执意自行离去的话,那便别怪殿下无情了,这遗诏一旦面世,上至天子下至庶民,只要与您沾了一点关系的,全部都要受到株连!”
聂氏后退几步,瘫倒在须弥座上惨笑道:“哀家为什么要为了他们牺牲性命?他们都想要哀家的命,哀家为什么要……为什么要为了……”
话到一半已经说不下去了,聂氏掩面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