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瑜奔下山去了,孙策也加快脚步上了山。比武快得很,胜负也就是转眼之间的事,他得抢在孙权上山之前把事情说清楚。

来到小院,吴太后正在两个昆仑女奴的陪伴下修剪花木。昆仑女奴很聪明,来到路上就学了一些汉话,到了吴县后还学了一些吴语,说得挺像回事,逗得吴太后很开心。见孙策来了,她们连忙上前行礼。孙策上前,见吴太后正侍弄一盘花,花很漂亮,就是紫色边缘透着一丝邪气。

孙策看了一眼,便问是什么花。吴太后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听谁说过,忘了,是个蛮夷名字,挺绕口的。”

“大王,是曼陀罗。”一个昆仑女奴说道。她说的是原音,孙策一下子没听懂,只觉得这花名有些耳熟,便又问了一句。昆仑女奴也不知道汉语怎么说,有些着急,最后说道:“天竺有这种花,花、叶和种子都可以做药,但用多了也有毒。”

听说有毒,孙策紧张起来,连忙问吴太后这花是哪儿来的。吴太后也想不起来,送花的人太多,她也记不清,只觉得这花好看,便多花了些心思。孙策不敢怠慢,命人捧着花盆去向蔡珏请教。蔡珏对花道有研究,可能会认识。

趁着这个机会,孙策将孙权的事说了一遍,只是暂时没提与吕小环比武的事。听说孙权不肯反省,还变着法的想上阵,吴太后也很沮丧。她坐在花棚下,半天没说话,长吁短叹。

孙策也不急着说什么,只能陪着坐在一旁。

吴太后伸出手,按在孙策的膝盖上。“伯符啊,你们几个兄弟姊妹,虽说脾气不尽相同,但仲谋这孩子尤其倔,好胜心强。你父亲公务繁忙,他平日里也见不着,什么事都学你。可是……他真的不如你啊,尤其是你去襄阳之后,眼看着你一天一个样,他心里急啊。阿母知道,你这个做兄长的,受委屈了。”

孙策看了吴太后一眼,暗自苦笑。说到底,父母还是父母,不能纯以理性看待。这事也急不起来,只能走一步看一路了。他安慰了吴太后几句,门外便响起了孙瑜的声音。

孙瑜拉着孙权走了进来。孙权站在一旁,耷拉着脑袋,发鬓湿着,发丝里还有一些没洗净的白色。孙策看得清楚,知道是比武时骑矛上的白灰水,看来孙权不仅输了,而且输得很难看。

“怎么回事?”孙策装作不知情。

孙瑜刚要说话,孙策摆摆手,打断了他。“仲谋,自己说。”

孙权猛地抬起头,看向孙策。孙策也不说话,阴着脸,盯着他。孙权顿觉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收回了桀骜不驯的目光,气势崩散。他偷眼看向吴太后,吴太后也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连连使眼色,示意他别和孙策较劲。

孙权咬着嘴唇纠结了半晌,见孙策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只得说道:“刚刚……与吕夫人比武,输了。”

“你怎么会和吕夫人比武?”

“吕夫人……邀战,我便……应战了,只是……技不如人,输了……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