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全笙眼底的狠厉已经不见了,看着陆余之,浑浊的泪水在脸上落下两行,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伤你了没有”
陆余之躲开了那手,只是握在自己手里,“没,快起来吧,地板上冷。”
他要去搀陆全笙,却被傅闻声一拦。
他们的视线在空中相接,傅闻声假装没看到陆余之眼里的那一丝不堪,只是说,“我来吧。”
说罢,他便将陆全笙打横抱起,小心地将老人抱在床上,然后退到一边,看着陆余之细心地替老人掖好被子。
老人窝在被子里,眼中失了神,还是在喊,“余之,对不起,对不起”
陆余之什么都没说,沉默着做着照顾人的事情,然后蹲在床边,轻声道,“不怪你,不怪你,快睡吧。”
蹲下来的陆余之显得小,连影子都是一团的,缩在地板上,像紧紧抱着自己的样子,好像缩得小一点,再小一点,就可以避开别人的伤害。
半夜里雪停了,厚重的乌云总算是散开了不少,稀疏间可见一轮冷月,遥遥地挂在空中,光是清辉的,招不亮大地。
傅闻声站在门外等陆余之出来,两人相望无言,陆余之先移开视线,只穿一个睡衣也不怕冷,在走廊的长椅上就坐下。
没人说话,落在这寂静的夜里,更压抑。
“谢了。”不知许久后,陆余之头靠着梁子,就看着被大雪堆积的院子,说,“要不是你,不知道得闹多久。”
傅闻声思量片刻,问,“这样情况多久了?”
“很久了吧,”陆余之想了想,“从陆伽阮死了之后开始的吧,医生说是打击太大,导致神志不清了。”
他的语气轻松得好像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可傅闻声还是从他那话里听到了一丝的难过。
陆伽阮是陆余之的母亲,傅闻声没见过,但听说过,是一位倾城佳人,是杜孟秋的师妹,两个人是那时候剧院的台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