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抽出了一把朴刀说道:“你知道我咱家要杀了你,你还不跑,专门等在这里?”
“你杀了我做甚?我还要进宫陪着太上皇到终老呢。”李师师脸上漏出了笑容,这个笑容逐渐变成了大笑。
“你呀,童郡王,不会是以为我要逃跑吧。所以才提着刀找到了我?”李师师惊讶的看着童贯。
童贯皱着眉,然后将朴刀收了起来,说道:“是,咱家以为你完成了任务,劝谏了太上皇归京,劝谏了太上皇写罪己诏和正式的禅让诏书,咱家还以为你要逃跑。”
李师师盯着圆月笑着说道;“童郡王,你说艮岳宫好还是樊楼好?”
童贯稍微想了想,才了然,自己想错了。
“童郡王,樊楼是烟花之地,那里三教九流,人员庞杂,有农夫、富商、地痞、流氓、游侠、杀人犯、逃犯、流匪、员外,几乎什么人都有。在樊楼活着,哪里有那么容易。”
“我为什么要走?守着太上皇,我过的就是人上人的日子。其实太宰许给我的承诺也是若是任务成了,就让我留在艮岳宫。就这么简单。”李师师怅然地说道。
李师师继续说道;“我是一个官妓,从小活在樊楼里。童郡王。我不知道怎么选吗?单枪匹马闯江湖?我一个弱女子,凭什么?”
“有你陪着太上皇,太上皇也不会太寂寞。”童贯阴沉了几个月的脸上,终于挂出了笑容。
“太上皇还是回京的好,我是太上皇的大伴,太上皇的性子,其实当个书画家更合适一些。他的心性不适合当皇帝。”童贯摇了摇头,对着李师师说道:“太上皇进京后一切事宜,都交给你了。”
李师师带着怜悯的表情看了看童贯,说道:“知道了。”
这个怜悯,是因为大家都知晓彼此的命运。
蔡京同样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把蒲扇,在树下晃荡着,偶尔会伸手拍打一下飞舞的蚊虫。
“太傅倒是悠闲的很。”童贯摇头,看着蔡京的模样笑出了声。
童贯还以为自己会紧张,甚至以为自己会逃跑,只是没想到越靠近汴京,他的心态愈加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