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师兄,”胥白玉不敢迟疑,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按下了接听键,哪怕自己的声音里还带着些许朦胧的困倦:“出什么事了?”
裴允宁今天值夜班,胥白玉说着还把手机屏幕拿到眼前看了一眼:二十点三十八分。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实在不像能有什么好事。
不过裴允宁的回话却出乎他的意料,胥白玉只听得电话那头的人说:“没什么,就是刚刚来了个人,你猜是谁?”
“爱谁谁。”胥白玉虚惊一场,忽而有了些微被欺骗的愤怒感:“你没事打什么电话啊,扰人清梦。”
听他这么说,裴允宁索性也不再卖关子,他笑了笑,而后压低了声音:“是你一直记挂的于先生。”
“你说谁?”胥白玉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是于菁吗?于老爷子怎么了?”
“情况不太好,于先生一个人也顾不过来,说是想住院。我给主任打过电话了,他老人家说可以住院观察。”裴允宁说:“行了先不说了,我这儿正忙着呢。”
挂断了电话,胥白玉怔怔地看着手机屏,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方才明明应该反驳一句,于先生是咱主任病人的儿子,怎么还成了我一直记挂的?要记挂也该记挂于大爷。不过这念头只存续了很短一瞬,下一刻他便毫不迟疑地穿上了外套。
直到锁门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我这是在干嘛啊?不过下一秒他便为自己找了个极为拙劣的借口:我都出来了,不如过去看看,反正挨得也不远。他这般想着,毫不犹豫地走进了凉意弥漫的夜色里。
诊室。
“于先生,您去办手续吧,不过在咱这儿住院也不是长久之计。”裴允宁叹了口气,又望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神情显出几分呆滞的于老爷子,低声道:“您家老爷子的并发症并不严重,只是精神有些激动。等过段时间稍微好些了,还是转去省精神卫生中心的老年病区比较好。”见于菁没说话,裴允宁接着低声说:“您的选择是对的,专业的事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毕竟您自己的身体状况摆在这儿,无论是体力还是心力都不该强撑着。”
于菁点点头:“我这就去办手续,还得麻烦您暂时照看一下我父亲。”
“不麻烦。”裴允宁冲他笑了笑。
于菁刚走了不过五分钟,穿着白大褂的胥白玉便冲进了诊室。他看着坐在一旁的于老爷子,又看向裴允宁,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还真过来了?”裴允宁有些哭笑不得:“住得近也不用这么任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