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白玉望着他,说得郑重其事:“这又不是在医院里。”
“也对。”于菁忽然觉得胥白玉有趣得很,于是笑着问道:“你是哪一年的?”
“八九年,就快二十七了。”说罢胥白玉赶忙又补充了一句:“于老师跟我说过,你是八五年生人。”
如果不是因为光线并不算好,胥白玉一定能看出于菁此时的笑意比方才深了许多。这人已经许久没跟人谈论过这样家常的话了,自从几年前母亲去世,父亲又被确诊为阿尔兹海默症,他的生活便再没轻松过。此刻他和胥白玉闲聊着,只觉得对方带着笑意的言语就像暴风雪过后的暖阳,更胜寻常的温暖人心。
“那我叫你一声小胥,你没意见吧?”于菁笑着问。
“当然。”胥白玉应道:“求之不得。”
“于先生,多谢你送我回来。”于菁把车停在了小区门口,胥白玉下车前特意冲于菁摆了个笑脸:“明天见。”
“好。”于菁笑着应下。
望着夜幕下胥白玉离开的背影,于菁觉得有些不真实。很多年前他就明白,其实人与人之间大多以一利字为系,非亲非故的冷眼旁观才是本分,熟识之人也保不准哪天便会弃你而去。若是遇着能在自己落难时不落井下石反倒宽慰几句搭把手的,那已经是大善人了,哪里还能再奢求其他?
于菁怔了半晌,直到再也望不见那人的影才重新把手放到方向盘上。
第二天午后,胥白玉早去了一会儿。他刚到诊室,正在收整资料,忽而听得有护士喊他:“胥大夫,快过来!来了个病人,情况不太好。”
“这就来。”那护士说完就跑了,胥白玉赶忙应了一声,也匆忙跑了出去。
胥白玉赶到时吴医生正在和病人家属交流病情。病床上躺了个老大爷,有两个中年人站在床边上,约莫将近五十岁。胥白玉觉得他们大概是夫妻,很可能是这老大爷的儿子儿媳。
吴大夫和胥白玉一样,也是s大毕业的,只不过这人如今已有三十好几,已经晋了副高,从去年开始还做了硕导。吴医生仔细观察着病人:“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夫,我爹今天上午还好好的,中午吃完饭刚准备睡觉,突然就头疼。”那男人赶忙回答:“他头特别疼,疼得都说不出话了。”
“他中午都干什么了?”吴医生接着问:“有没有遇到特别激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