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朝廷需要人出来主持大局,作为内阁首辅的刘健,以及次辅的李东阳,此时此刻也难以再用之前那些告假的借口不入文渊阁值守,谢迁便有了更多时间回府。
结果他还人还没走出午门,马文升已快步跟了上来,那腿脚之灵便,简直不像屡屡告假在家的七十多岁垂暮老人。
“于乔,还因为王伯安所说之事不悦?”马文升上来先见礼,随即笑呵呵问道。
谢迁没好气地说:“莫不是在马尚书眼中,我是如此没有气度之人,要跟一个后生斤斤计较?”
马文升笑了笑,如果是平日,他还真会承认下来。因为在他眼中,谢迁就是这么个喜欢意气用事的“后生”。
在谢迁眼中,王守仁和沈溪等人都是后进晚辈,但在马文升眼中,谢迁又何尝不是如此?
马文升道:“于乔,我知道你心情不佳,但有件事不得不跟你说明。之前我曾收到时雍的来信,说及沈溪在宣府之事……”
谢迁一抬手,打断马文升的话:“多说无益,宣府如今已全线失守,难道土木堡还会发生奇迹不成?”
马文升道:“于乔就不想听听时雍对于沈溪的评价?”
谢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道:“他刘时雍算什么?这会儿在我面前装好人了?当初若非他向陛下举荐,沈溪小儿如今还在东南剿匪,好好做他的三省督抚,那是何等风光?”
“也不看看近来东南沿海奏报,沈溪小儿在闽粤桂不过一年时间,甚至不涉民政,便做出大量惠民之举,盗寇不得存,百姓安居乐业,这是何等功劳?”
“哼哼,即便有如此政绩,还是不可避免在土木堡做孤魂野鬼,你觉得我应该感谢他刘时雍?”
愤怒起来,谢迁言辞可没平日那么随和。
不过也并非完全迁怒他人,谢迁觉得刘大夏在这件事上负有很大的责任,别说在马文升面前,这会儿就算在皇帝面前,他该骂还是要骂。
当初为了不让沈溪去西北,谢迁冒着得罪皇帝的风险,处处跟朱佑樘唱反调,但后来终归没阻拦住。
谢迁虽然在骂刘大夏,其实是在恨自己,他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沈溪,让沈溪在朝堂上步子迈得太大,这下终于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