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不过来为爷斟酒?”
马怜轻声吩咐一句,几名舞女走到桌前站成一排,其中一女走到沈溪另一侧,为他倒上酒。
举止优雅,连沈溪这样对审美极度苛刻之人,也会觉得眼前女子美丽动人,放到后世都是九十分以上的存在,不由收摄心神,不敢多想。
马怜道:“在这些丫头中,小芸算是最贴心的一个,她是商户出身,祖籍临安,今年年方十五,家道中落后卖身秦楼,辗转流落到扬州,学艺六年,琴棋书画歌舞无不精通,且是清倌人,我兄长目睹后惊为天人,高价买下送到京城……这是她首次到北方,望老爷怜惜。”
给沈溪倒酒的女子娉婷施礼:“奴婢见过爷。”
马怜道:“老爷,她们没得您的宠幸,得到后才能称呼您为主子,现在不过只是几个没开窍的丫头,不懂事,老爷将来要好好调教一番,奴也会帮着您。”
被马怜这么一说,名叫小芸的女孩脸唰地一下就红了,以她的年岁早就明白马怜说的是什么,也知眼前的年轻男子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沈溪淡淡一笑,却微微摇头:“人很好,风华正茂,可她们应该有自己的人生才对。”
马怜道:“老爷,她们不过是奴婢,挂着贱籍一辈子没机会出头……她们跟奴的情况还有所不同,奴有老爷当靠山,她们却无依无靠,就算让她们走出这扇门,又能往何处?最终不是要沦落风尘?”
沈溪被马怜一番话说得一怔,随即触动他的恻隐之心,眼前这一幕不过是这个时代的悲哀现状,女子一出生,命运似乎就被规划好,娘家和夫家两扇门间对接,一旦中途出差错,跳出这道轨迹,意味着她们的人生将彻底失去希望。
“你们几个,过来给爷看看。”
马怜一抬手,几名女子都汇拢到沈溪身边,一时间莺莺燕燕,香风袭来,颇有点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感觉。
马怜以为沈溪对那名叫小芸的女子没什么特别想法,便让所有舞女靠近,让沈溪做出遴选。
沈溪却根本没有那心思,摆摆手道:“都很好,不过我只想看她们表演,至于这杯酒,你来斟便可。”
这群舞女年岁都不大,最大也就十六,甚至有十三的,放到后世都在读初中或高中的年龄,但在这个时代,她们的人生已经到了岔路口,因为这样的年岁意味着可以嫁人,为下半辈子的生活找到依靠。
本来马怜为她们规划好了人生,可惜现在她们没有达到马怜所说的境界,并未得到眼前这位陌生男子的欣赏,一时间都苦着脸,泫然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