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俌皱眉道:“你怎么还在替他说话?”
徐程道:“沈尚书在朝多年,当初刘少傅和李大学士当政时,他便在朝中如鱼得水,先皇何等贤明?居然也委命他为兵部尚书,说明他不但军事造诣很高,为人处世更有一套……他跟公爷在公开场合说这些事情,或许只是想表明他不结党营私的立场,而非刻意跟公爷您为难。”
徐俌脸色阴沉,皱着眉头一语不发,显然对徐程的话不是很赞同。
徐程继续道:“况且他说的那些,谁都知道不太可能实现,公爷您已届花甲,怎么可能跟他一同出征?”
“那他就可以随便张口胡来?”
徐俌到底气消了一些,但仍旧嚷嚷不休。
徐程道:“要不……公爷您敷衍着他点儿,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有些事其实可以顺着他的话说,公爷就算说跟着他去平海疆,不也要陛下恩准么?京城来回耗费时日颇多,沈尚书哪里等得起?他到底只是借道南京……”
经过徐程提醒,徐俌终于明白过来,脸上怒色进一步消退。
徐程再道:“现在要看的,不是沈之厚在公开场合说了什么,而是要等私下单独相处时他的言辞,若是公爷您现在便沉不住气,那他就此离开,你们就少了深入交流的机会,到那时就算公爷您能继续掌控江南权柄,也很可能为其记恨,世子想要继承守备之职会很困难……未来朝堂能与沈之厚争锋之人,目前看来还未出现。”
“有道理,有道理。”
徐俌完全赞同徐程的看法,连连点头。
徐程道:“公爷先回席,至于王府外面隐藏大批沈尚书手下之事,咱全当不知,和气生财要紧,这节骨眼儿上,谁先沉不住气,吃亏的便是谁……这是咱自己的地头,就算其他人乱,咱不能乱。而且有人乱了,还需要公爷您出来主持大局呢。”
……
……
徐俌从后堂出来时,心情已彻底平复,浅笑吟吟,不过他还真拿出数十年陈酿好酒,让下人开封后酒香四溢,他满脸笑容地为沈溪敬上已呈琥珀色的美酒,似乎没有任何介怀。
沈溪神色平常,看起来满脸是笑,却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感,此时宾客基本到齐,六部剩下的尚书、侍郎和应天府尹等中高级文臣悉数到齐,酒宴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