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道:“马上将王守仁拿下,朕要问他的罪!”
萧敬脸色大变,道:“陛下,不知王侍郎犯了何罪?这……总归要有个理由啊!”
朱厚照将手上调查后整理成的册子丢到桌上,怒不可遏:“光是欺君罔上这一条,就足以灭他九族!敢跟朕玩花样,当朕是白痴吗?这案子朕要御审,看是谁给他的胆子!居然敢背着朕杀大臣,他以为自己是谁?”
到这会儿,萧敬才意识到江彬遭殃出自王守仁的手笔,之前他还奇怪为何军方会把江彬往死里整,他本来还以为是江彬引起公愤所致。
面对暴怒的皇帝,萧敬只能遵命行事,眼下最炙手可热的宣大总督,很可能是未来兵部的当家人,以极其不光彩的方式在张家口下狱,随即押送至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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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仁下狱的消息震动朝野,到底他出身不凡,翰林学士之后,又是两榜进士,能力也得到认可,再加上王守仁做的事引发朝官的强烈共鸣,觉得整江彬纯属为国锄奸,打从心眼儿里替王守仁不值。
王守仁押送前往宣府的途中,王琼上奏为其开脱,他可不敢说这件事是由他指使,只是说念及王守仁以往的功绩,还有其赤胆忠心,提到王守仁的父亲王华对朝廷的贡献……
王琼很清楚自己在正德皇帝心目中并无多少分量,无奈之下赶紧去见沈溪,希望通过沈溪为王守仁说情。
又是夜深人静,王琼故技重施,到沈府求见,二人在沈溪书房会面,时间比上一次更晚。
沈溪对王琼的来访无任何意外,王琼帮王守仁说话天经地义,连沈溪都不想因为一个江彬而让王守仁就此离开历史舞台。
“……之厚,你也知道伯安的脾性,他嫉恶如仇,江彬此人无德无能,作为全军前锋在草原酿下空前惨败,将您打下的良好基础破坏无遗,是个人都会气愤,而且伯安在这件事没做什么,都是下面人义愤使然……”
王琼不停为王守仁开脱,意思是这件事王守仁责任不大,要追究也拿下面执行的人开刀,这跟沈溪的意见相违背。
就算你要救自己的得意助手,也不能拿下面那些不起眼的人做挡箭牌!王守仁不该死,下面的人就该死吗?
沈溪道:“伯安做这件事实在太过冲动,若这种手段有用的话,陛下身边会有佞臣存在吗?忠臣在关乎社稷安稳的问题上不守规矩,就跟佞臣没什么区别,不能因为佞臣邪恶,便用恶法对待。”
沈溪说这些话时不免想到自己的作为,觉得王守仁只是行事不够缜密,不该让人发现,因为沈溪也觉得王守仁没做错,在用恶法的问题上,他可比王守仁强了太多,但只要能保守秘密,别人就拿他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