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在最里侧,想要出去,得穿过层层书架到房间另一头去。白九始终带着那么丝谨慎,他贴着墙角溜着边,小心翼翼地收着自己的爪子,用肉垫踩在木制的地板上。
刚刚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白九的瞳孔骤然紧缩,寒毛也不自觉地竖了起来。他发现就在他身侧的两排书架间,正有一个男人拿着一叠资料无声地站在那里。
这人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白九咬紧了牙根,爪子也不自觉地勾住了地板,大意了,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这里有人。
男人很帅,这一点无可否认,可他脸上带着一种邪气的、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目光中也闪着那么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让人无端地想起蛰伏在丛林间的毒蛇。被这样的人看着,白九只觉得浑身不适。
男人直勾勾地盯向这边,白九跟他对视着,心下非常清楚,自己肯定已经被发现了。可这人只是看着他,没有对他动手,看起来也并没有要叫人的意思,这让白九心里有些没底。
他隐约感觉到,这个人和他们之前遇到过的那些人似乎……不太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好,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这人绝不是什么善茬。
气氛凝滞起来,男人不动,白九也没动,他们就这样在书架两头隔空相望,仿佛一场无声的较劲。
窗户没关,便有风从缝隙间灌入,窗帘被风吹起一阵又翩然落下,发出一阵布料摩挲的轻响。
这声响虽小,却打破了这一室的沉寂,男人终于有了反应,他扬起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笑吟吟地弯起了眼角,“呦,这是哪里来的大黑耗子?”
白九:“……”
白九原本就黑的脸更黑了。
你才是大黑耗子!你全家都是大黑耗子!
白九磨着牙根,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跟对方呛声。现在那人可能还把他当作是普通兔子,可一旦他说了话,那事情就不一样了。
一只会说话的兔子,不用想都知道有多稀奇,无论是被当成妖怪还是被当成别的什么,下场都不会太妙。
他还是安安分分当只普通兔子吧。
白九还是没动,不过脑子却一刻也没有停。他气这男人说他是大黑耗子,同时也为对方的变脸速度之快而感到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