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是在那三天内找到了解决方法,而只是改良了她本来就会的办法。
汤亦姿接着说:“对我们而言,演戏就是给自己套上一张别人的皮,但皮的存在是有条件的。”
唐笑阳明白了她的意思,“想要成为那个人,就必须先相信那个人的世界是存在的。”
“对……”汤亦姿点点头,“一个人对世界的认识总是有轻有重的,而在我们演戏的时候,我们最留意的,无非就是我们面前站着的对手戏演员。现在,你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戏了吗?”
唐笑阳沉默不语,汤亦姿却自问自答起来,“因为你太在乎穆雪了,她一个人,就足以把你辛苦塑造的,属于故里的世界,破坏的渣都不剩。
无论你的思绪如何警告你不要出戏,你的潜意识都比任何人清楚她是穆雪而不是阿年。而一旦你这么相信了,这场戏也就算毁了。”
唐笑阳此刻宛如被人当头打了一棒,说不出是疼还是清醒。
汤亦姿的这段话把她从那种对自己混沌的怀疑状态中拉了出来,她越听便越是心惊,里面的每个字似乎都像是从她内心深处挖出来的。
连她自己从前都没有察觉到,此刻却从一个她并不喜欢的人嘴里连珠炮似的打出来,唐笑阳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该毛骨悚然还是感叹知音难觅。
但她依然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那要怎么做,才能不被影响?”
“很简单……”汤亦姿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神色有些黯然,“你要给那个影响你的人,也造一张皮。就像你自己入戏时的做法一样,细化她的形象,细化到你相信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在演戏的时候,把这张皮套在那个人身上。”
“你是说,要用阿年的形象,暂时覆盖掉穆雪的形象?”唐笑阳喃喃,“能做到吗?”
“并不简单,但远比单纯的自我暗示有用。”汤亦姿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反正我是这么做的,也成功了。”
得到了新的解决方案,唐笑阳此刻的心思,已经到了阿年身上。
阿年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命途多舛,自我放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