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其实霍航一内心中烦躁的源头,年龄确实是横在他和顾归之间的一条跨不过去的河流——
不是因为他比顾归大十岁,反而是因为顾归可以活得太久太久。
霍航一坐在车内,依靠在车门上,手中紧紧捏着一个烟盒。
他咬住烟盒里最后一根孤零零的烟,随手把烟盒捏皱,丢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他没烟瘾,但昨天和今天抽的烟加起来快赶上他平时一年的量,在这样抽下去,他可能要成为第一个肺全黑的执法者。
呛鼻的烟味在车内发散,他昨晚好像想通了,又好像没想通。
霍航一自始自终都是一个坚定选择的人,从不反悔,也不退缩。但他现在却像是一片退潮的海域,而沙边坐着顾归。
潮水涌起,将他纤瘦的脚掌泡湿。下一刻,却又在落日中退潮。
他本以为——
他对顾归的喜欢应该没那么深刻,应该是风一吹就散的云烟,又或者是风一吹就倒的枝桠。
他在感情方面是一个不及格者,他见过自己父母之间伉俪情深的爱情,但他却又觉得这样的感情太少。
少到霍航一觉得不可能会发生自己的身上,他甚至还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喜欢上了顾归什么。
或许是因为朝夕相处,或许也是因为习惯,又或许是因为顾归很听话。
可就是在这样的前因后果下,他却偏偏考虑起了自己与顾归的将来。
理论上来说,这是不科学的。
牙齿中咬着的烟燃成了一个尽头,留下了一堆余温的白灰烫在他的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