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归却主动又突然把被子掀了个角,眼睛控制不住地乱瞟,结结巴巴地道:“你…你躺被子里来,小…小心着凉。”
这个理由听起来就很牵强,霍航一就算现在伤势还没好全,他的体质也和“感冒”两个字搭不上边。
但他还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接过被角毫不客气地挤了进去。
霍枫留下的外套被他搁在了被尾,宽度一米二的病床对于他们两个还是太小。
肩膀和肩膀直接挤在了一起,霍航一的左手随手一摸,又像是一个皮肤饥渴症患者一样抓住了顾归的手。
这个小动作几乎成了他今天保留的一个习惯,他一靠近顾归就会下意识地去牵顾归的手。
——顾归的手握起来很舒服,他是属于骨骼很小很轻的那类人,看起来很瘦,牵在手上全是软乎乎的感觉。
他感受到顾归小心翼翼地用自己微凉的指腹试探性地反扣住了他的手,先是小小的一股力,又一点点加大,最后紧紧贴住了他。
霍航一微不可查地扬了扬唇角,偏过头语气温柔地问道:“怎么样,还难受吗?”
顾归想说不难受了,但再话即将脱口时,又硬生生地转了个角:“我…我还难受。”
顾归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只想要霍航一哄哄他。
果不其然,霍航一动作轻柔地托住了他的脸颊,语气放地更低更温柔了:“哪里难受?跟我说。”
“头晕、不舒服,手臂疼。”
顾归刚开始时只是支支吾吾地随便扯了几句借口,说到后来他真的委屈上了,手臂上的针眼的余痛好像越来越明显了。
他吸了吸鼻子,眼尾都是满满地委屈,跟霍航一撒着娇:“哥哥,我的手臂好疼。”
霍航一把顾归窝藏在被子里的手臂拉了出来,他细白一节的小臂上留着一个红色的小点针孔——大概是因为他这几年被养得太过娇生惯养的缘故,周围已经泛出了一圈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