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归从床上吃力地撑起身来,四肢因为过度的捆绑血液流通极度不畅,他刚爬起来,又颤颤巍巍地从床上跌落下去。
他尝试重新爬起来,只是腿软得不像话。
试了几次后,顾归就放弃了,好在这块地还算干净,没什么灰尘。
他用手掌撑在地上,支棱起上半身,终于开口了:“严浩…严浩还好吗?”
“严浩吗?”霍枫开口,轻描淡写地把话题带过,“没伤到要害,过一会儿应该就能醒了。”
严浩确实没什么大碍,就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他不能打麻药,做起手术来几步就是痛晕又被疼痛逼醒,清醒没多久后又再次被痛晕过去。
顾归又沉默了好久,他搭在地上的十指都在小频率地颤抖,他的眼眶有些酸涩,却没有一滴泪落下。
他憋了很久,还是很小声地问:“我…哥哥呢?”
霍枫没回答他这个问题,他就站在不远处,和他对视着。
顾归迟钝地察觉到,霍枫的目光像是调色盘上最混乱的颜料,复杂到他都辨认不出来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或许有杀意,或许有迟疑,但莫名的——顾归觉得他在忌惮他。
霍枫定定地站了一会儿,时间并不长,就像是一片落叶从树根飘落下来的时间那样短。
他还是什么都没说,掉头走了出去。
他走后玻璃监狱的空气都好像凝固了起来,诺大的空间只剩下顾归一个人,他的腿终于使得上力了。
顾归扶着床,想从地板上躺回床上,刚起了半个身子,手臂又是一阵酸软感。
“框挡——”
他又不怎么顺利地摔了一觉,本来就伤着的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铁质的床上。